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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82章 全家贪腐流水线（第1页）

裕农钱庄刚开门，就涌进来个穿粗布短打的汉子，手里攥着个布包，脸涨得通红：“掌柜的，俺要贷5两银子，给俺娘抓药，求求您了！”

柜台后坐着个穿绫罗的妇人，是赵德昌的正妻刘氏，手里拨着算盘，眼皮都没抬：“贷5两？行啊，先交200文茶水费，规矩懂不？”

汉子愣了：“茶水费？俺上次来还没有啊！再说200文，都够俺买半副药了！”

刘氏“啪”地放下算盘，柳眉倒竖：“现在就有了！这是俺家老赵定的规矩，放贷就得收茶水费，不管贷多少，少一文都不行！你要是不想贷，就赶紧走，别耽误俺做生意！”

汉子急得快哭了：“俺娘还等着银子救命呢，您就行行好，少收点呗？”

“少收？”刘氏冷笑一声，“俺家老赵管着这裕农钱庄，规矩就是规矩，哪能少收？你要是交不起，就别来贷！”说着就喊伙计，“来人啊，把这穷鬼赶出去，别在这儿碍眼！”

两个伙计冲进来，架起汉子就往外推。汉子挣扎着喊：“你们这是抢钱！俺要去告你们！”

刘氏撇撇嘴，拿起账本记上：“又一笔茶水费，200文，今日头彩。”她刚写完，就见个穿旗袍的妖媚女人扭着腰走进来，是赵德昌的情妇柳氏，手里拿着个账本，笑得花枝乱颤：“姐姐，刚听说收了笔茶水费？俺这儿也有好消息，张老三那笔贷款逾期3天，俺收了5两罚息抽成，比朝廷定的多了十倍，你瞧瞧！”

刘氏接过账本一看，眼睛亮了：“还是妹妹厉害，这罚息抽成比俺的茶水费来钱快！老赵要是知道了，肯定高兴！”

柳氏坐在柜台边，拿起块桂花糕塞进嘴里：“那是，也不看是谁管的事儿！老赵说了，这逾期罚息归俺管，抽成多少俺说了算，那些穷鬼敢不缴？俺就让伙计去他们家搬东西！”

正说着，个十五六岁的半大孩子跑进来，是赵德昌的儿子赵小宝，手里攥着个小钱袋，蹦蹦跳跳地喊：“娘，柳姨，俺今天又赚了！李大叔贷了2两银子买种子，俺收了他50文回扣，他还谢俺呢！”

刘氏一把拉过儿子，摸着他的头笑：“俺儿真能干，不愧是老赵的种！这粮农小额贷款的回扣，就该让俺儿来收，又省心又来钱！”

柳氏也笑着附和：“可不是嘛，小宝这孩子机灵，以后肯定比老赵还会赚钱！”

三人正说得热闹，赵德昌摇着扇子走了进来，身穿锦袍，派头十足。刘氏赶紧迎上去：“老赵，你可回来了！今日收了200文茶水费，柳妹妹收了5两罚息抽成，小宝也收了50文回扣，咱们这日子，越过越红火了！”

赵德昌点点头，坐在太师椅上，喝了口茶：“不错不错，这规矩没白定。咱们家这贪……哦不，这营生，就得分工明确：我批贷款，你收茶水费，柳氏管罚息，小宝吃小额回扣，一家子齐心协力，才能把这裕农钱庄的银子，都弄进咱们腰包！”

刘氏谄媚地笑：“还是老赵你有办法，这分工跟流水线似的，一点不耽误！”

“那是自然。”赵德昌得意地扇着扇子，“我跟你们说，上次林砚秋来，还跟我显摆他那金罗盘，哼，他那算啥？他一个人贪，哪有咱们一家子贪来得快？等年底，咱们分赃的时候，保管比他多得多！”

柳氏凑过去，撒娇道：“老赵，那要是有人告咱们咋办？比如刚才那汉子，说要去告呢！”

赵德昌冷笑一声：“告？他去哪告？这杭州城里，谁不知道我赵德昌是金满堂总办跟前的红人？就算告到知府那儿，知府也得给我面子！再说了，咱们收的这些钱，都记在钱庄的账上，茶水费记‘办公杂费’，罚息抽成记‘逾期管理费’，小宝的回扣记‘学徒补贴’，谁能查出问题？”

刘氏拍着手笑：“还是老赵想得周到，这下咱们可就高枕无忧了！”

赵小宝也跟着喊：“爹最厉害了！以后俺还要收更多回扣，给爹买大房子！”

赵德昌哈哈大笑，摸了摸儿子的头：“好儿子，有志气！以后这裕农钱庄，就是咱们赵家的摇钱树，咱们要把这流水线越做越大，让全杭州的人都知道，贷银子，就得找咱们裕农钱庄，就得给咱们交银子！”

可他们没注意，钱庄对面的茶铺里，一个穿灰布衫的汉子正把这一切记在小本上，笔尖飞快：“咸丰三年秋，裕农钱庄赵德昌定规矩：妻刘氏收放贷茶水费（贷5两收200文），情妇柳氏管逾期罚息抽成（3天收5两，超朝廷十倍），子赵小宝吃粮农小额贷款回扣（贷2两收50文），西人分工贪腐，称‘全家流水线’，账册造假掩盖。”

这汉子是御史派来的密探，自从盯上六大掌柜，就没放松过对赵德昌的监视。他看着钱庄里一家人其乐融融地算计百姓，心里冷笑——这赵德昌以为把贪腐做成“流水线”就万无一失，却不知道，他记在账本上的每一笔“茶水费”“罚息”“回扣”，还有这一家人得意的嘴脸，早晚都会变成密查队手里的铁证，把他们一家子都送进大牢。

赵德昌还在太师椅上得意地扇着扇子，刘氏和柳氏忙着算今日的进项，赵小宝则拿着小钱袋，跑到门口去炫耀。阳光照在裕农钱庄的牌匾上，金灿灿的，却透着一股铜臭，像个巨大的笑话，挂在杭州城的街头，等着那一天——等密查队破门而入，把这“全家贪腐流水线”彻底拆穿，让赵德昌一家子，为他们的贪婪付出代价。

刘氏突然想起什么，对赵德昌说：“老赵，tomorrow是不是该给金总办送孝敬了？咱们这月赚了不少，是不是多送点，让他多照顾照顾咱们？”

赵德昌点点头：“嗯，说得对！晚上我就去金府，送他一对玉如意，再给他说说咱们这流水线的法子，让他也学学，说不定还能提拔提拔我！”

他哪里知道，金满堂自己都自身难保，哪还有心思管他的“流水线”？更不知道，他这一去，说不定还会把金满堂的罪证又添上一笔——这“全家贪腐流水线”，不仅是他自己的催命符，说不定还会成为压垮金满堂的最后一根稻草。

茶铺里的密探把最后一笔记完，合上小本，悄悄离开了。裕农钱庄里的欢声笑语还在继续，可这笑声，己经离末日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