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会。”
“抚琴?”
“还是不会。”
谢迎越问,眉头皱得越紧,最后妥协地叹了口气:“吟诗总该会吧?”
温祈沉默半晌,四十五度仰头望天,清了清嗓子,架势十足地感叹道:“啊!”
“好蓝一片天,好白一朵云!”
谢迎:“……”
温祈:“……”
两人久久对视,最终是温祈在谢迎谴责的注视下败下阵来。
“我知道的,侯爷,你想问的应该是招猫遛狗斗蛐蛐。”她语重心长地说道,“但人总是会对自己没有的东西心向往之。”
“你姓温。”谢迎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若是我没记错,令尊也曾是陛下钦点的探花郎。”
话是这么说。
但能继承到家学渊源的,那也该是原主,而不是她温祈。
“侯爷不会的,我自然也不敢会。”温祈机智地给自己找补,顿了几秒,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招猫遛狗斗蛐蛐也不会。”
谢迎陷入沉思。
他开始认真复盘,自己当时为什么要脑子一抽,答应把她留下来。
……中邪了吧?
当时在长平县便有传言,擅蛊惑人心的画妖,与他身边的阿愿姑娘极为相似,不是夺舍,便是化形!
他一时有些骇然地审视着温祈,试图从面前这张昳丽的脸上,找出不是人的痕迹。
然后她一开口就找到了。
“要不这样吧,我给侯爷唱段小曲?”温祈真心实意地提议道。
谢迎猛地倒吸一口凉气,回想起之前马车上的遭遇,表情有一瞬间凝滞,甚至耳朵也条件反射地隐隐嗡鸣起来。
他装作没有听到这句话,不动声色地低头呡了口茶水,然后颇为冷峻地扔出一句:“诵读。”
温祈迫于厉阍侯的淫威,整整念了一天戏子和书生的话本,念到口干舌燥,晕晕乎乎地回房往床上一倒。
脑海里全是冗杂的故事情节,一会儿是书生故作深情的应允,一会儿又是戏楼里咿咿呀呀的哀怨唱腔。
窗外有阵阵夜风吹过,吹响婆娑的树影,发出沙沙的声音,吵得她脑袋止不住地突突发疼。
风从窗棱的缝隙里钻进来,带着些许湿漉漉的寒意,呜呜咽咽,像是游荡叹息的怨魂。
“笃笃。”
“笃笃笃。”
屋门突然被人从外面叩响,动静很轻,像是半梦半醒间的错觉。
温祈下意识地拧了拧眉:“是谁?谁在外面?”
没有回应。
唯有敲门声仍在执着地响着,并且越来越急促,一声压着一声,像是……催命的丧钟。
又一阵狂风吹过。
有竹枝被折断,在惯性的作用下,啪嗒一声重重抽在窗纱上,划出一道细长的破口。
于是更猛烈的风便从破口处灌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