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师父——”宁锦婳叫住他,声音哽咽,“不知道……有?没有?资格叫您一声师父,您对我好,我心里明白的。”
人非草木孰能无情。老神仙脾气怪异,说话?也不客气,可是?他尽心尽力治好了宝儿,用?心教导她,仿佛把她当成他不争气的女儿,只是?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此等?恩情,只能日后再报答了。
老神仙脚下顿了顿,他没说话?,也没有?回头,径直走进药庐。
……
她们走得急,只带了几件换洗衣物,不到晌午便把行装收拾妥当。宝儿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等?宁锦婳准备出发的时候,发现儿子不见了。
宝儿有?两个爱好,一是?嚯嚯宁锦婳的花圃,二是?钻后山的山洞。她们在山里呆久了,她倒不担心宝儿的安危,只是?得花点儿时间把这小祖宗揪出来。
她和抱琴兵分两路,宁锦婳边走边喊。宝儿很乖,只要听见她的声音便会自己出来,她这边寻不到,正?欲去找抱琴时,忽然看见远处走来一个人。
她揉了揉眼睛,怀疑自己眼花了,这青天白日的,山里不仅进了外人,这人还是?她的老冤家,舒婉婉!
第97章第
97 章“你怎么在这儿?”
“是你!”
四目相对,双方?都十?分错愕,宁锦婳尤甚。她在滇南一年、山上一年,中间生育了小女儿、和陆寒霄解开心结、宝儿痊愈……短短两年发生了太?多事,以致于舒婉婉,这个曾经让她如鲠在?喉的女人出现时?,她内心古井无波,只是觉得奇怪。
她怎么能避开瘴气上山?
她还活着?
“我命不该绝,让你失望了。”
舒婉婉一身素净的白衣,脸色比身上的衣裳还要苍白。她恨恨盯着宁锦婳,道:“他说你纯真?善良?哈哈哈,好一个纯真?善良,你就是以这副姿态魅惑男人的!”
她从来没瞧得上宁锦婳,在?她眼里,这个女人愚蠢、浅薄,无知、矫揉造作……除了一张狐媚子脸,她有什么比得上自?己?那个枭雄般的男人怎会看上一个虚有其表的草包?凭什么!
宁锦婳戒备地看着她,冷脸问道:“你怎么进?来的?”
她现在?没心思跟她扯这笔旧账,舒婉婉是宫里的太?妃,她兀然出现在?这里,难道皇帝已经知道遗诏在?她手里?抑或想捉她威胁陆寒霄?
不管哪种?可能都不是好消息,宁锦婳心跳如雷,悄然握紧了袖中的绢布。
舒婉婉秀眉轻挑,一步步逼近,“我生于此长?于此,轮得到你这个外人置喙?不过……得来全不费工夫……”
她的面容越来越模糊,宁锦婳心道一声不好,把尖锐的指甲掐进?肉里妄图保持清醒。舒婉婉冷笑一声,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青色瓷瓶在?她鼻前轻轻晃动,宁锦婳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直到对上一双怨毒的眼睛,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
三个月后,皇宫。
华彩飞檐,斗拱雕梁,身披彩衣的小宫女步履匆匆,把食盒放在?一处凋敝的宫殿前,用指节轻扣三下掉漆的朱门。
门从里面开了一条细缝,伸出一截莹润剔透的手臂,等里面的人把食盒取走?,宫女警惕地环顾四周,正欲离开时?,门里传出一道轻如鸿羽的声音。
“你有孕了。”
“你胡说!”宫女立即尖声反驳,神情中难掩慌乱。门后之人轻声一笑,继续说道:“你的脉像往来流利,应指圆滑,如珠滚玉盘之状,是滑脉无疑。”
“月份大了,你这个孩子保不住。”
宫里严禁私相授受,宫女二十?五岁才?放出宫去嫁人,在?这之前都是皇帝的女人,给皇帝戴绿帽子,十?个脑袋也不够砍。
女人的声音从门后传来,不疾不徐的,“我能帮你保住他,还有你的情郎。”
“你?”宫女嗤笑一声,压低嗓子道:“先管好你自?己吧,泥菩萨。”
她并未逗留,趁着四周无人行色匆匆地离开。这里是处废弃的宫殿,从前用来关押获罪的妃嫔,那些?妃嫔被磋磨地疯的疯傻的傻,不似人样,夜里经常传出女子幽怨的哭嚎声,宫女太?监们视为不详之地,没人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