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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7章 学徒房的算盘声(第1页)

京城票号总号的学徒房里,腊月的风顺着窗缝钻进来,裹着院里老槐的枯叶子,却压不住满屋子噼里啪啦的算盘声。二十来个半大后生埋着头扒拉算珠,指节冻得发红,时不时偷瞄一眼案头的银锭子——那是今天的考题,把这堆散碎银子按“每百两整、七钱火耗”归拢成账,算错一个子儿,就得挨账房先生的戒尺。

“啪!”

最靠门的后生手一抖,算珠崩出去两颗,滚到角落里。账房先生周老头眼一瞪,烟杆指着他鼻子骂:“你是猪脑子?昨儿教的‘九归除法’吃到狗肚子里了?这要是漕银账目,你担待得起?”

后生吓得扑通跪下,眼泪都快下来了。满屋子学徒没人敢吱声,只有最里头靠窗的位置,一个穿灰布短打的年轻人没抬头,手指还在算盘上飞快扒拉,声音脆得像爆豆子,比旁人快了足足一半。

这就是金满堂。

没人知道他三个月前还是城南“艳春楼”里端茶递水的侍生,更没人知道他揣着老鸨义母给的五两银子来京城时,连算盘都没摸过。只知道这小子手底下利索,进学徒房没半个月,不管是散银归整还是账目核对,从没出过差错,周老头看他的眼神,都比看其他学徒软和些。

“停!”周老头突然喊了一嗓子,烟杆戳了戳金满堂的桌子,“你算完了?念来听听。”

金满堂抬起头,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却稳得很:“回先生,共收散银一千三百二十七两西钱,按百两整锭折算,得十二锭足银,余二十七两西钱;火耗每百两七钱,合计九两二钱八厘九毫,统共应付银一千三百三十六两六钱八厘九毫。”

周老头眯着眼,拿起旁边的戥子称银,称完又核对账目,半晌才捋着胡子点头:“没错,分毫不差。你这手算盘,是家传的?”

“回先生,以前在楼里给客人算酒钱,自己琢磨的。”金满堂低下头,手指悄悄攥了攥——他没说,为了练算盘,他夜里就着油灯,把艳春楼三年的酒账翻来覆去算,手指磨出的茧子都掉了两层。

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学徒嗤笑起来。靠门的后生更是阴阳怪气:“哟,青楼里练的算盘,算出来的银子也带着脂粉味吧?”

金满堂没回头,却听见周老头的烟杆“啪”地砸在桌子上:“放屁!能把银子算明白,就是好本事!你算错三回的时候,人家己经能对漕银账了,有这功夫嚼舌根,不如多扒拉两下算盘!”

那后生脸涨得通红,不敢再说话。金满堂心里却亮堂——他要的就是周老头这句话,漕银账,才是他真正想碰的东西。

果然,当天下午,周老头就把金满堂叫到了后堂,案上堆着一摞厚厚的账册,全是各地分号报上来的漕银汇兑记录。“总号缺个利索人整理漕银账,你从今天起,跟着我做。”周老头把一本账册推给他,“记住,漕银是朝廷的命脉,每一笔都不能错,各地分号的掌柜名字、汇兑的银额、火耗多少,都得记在心里。”

金满堂眼睛一亮,赶紧点头:“谢先生栽培,学生一定用心。”

他翻开账册,指尖划过“汇通钱庄林砚秋”“裕农钱庄赵德昌”这些名字,还有“杭州分号漕银五十万两,火耗每万两五十两”“苏州分号漕银三十万两,延迟三日到账”的记录,心里飞快记着——这些分号掌柜的名字,就是他日后往上爬的梯子;这些漕银的规矩,就是他钻营的门道。

整理账册时,周老头时不时出去抽烟,金满堂就趁机把各地分号的联络方式、掌柜的喜好,偷偷记在一张小纸条上,藏在鞋底。有一回周老头突然回来,撞见他盯着账册发呆,吓了金满堂一跳,谁知周老头只以为他在琢磨账目,还夸他“心思细,是块做钱庄的料”。

就这样过了半个月,金满堂把半年的漕银账整理得清清楚楚,不仅没出错,还把各地分号延迟到账、火耗不均的问题,悄悄列了个清单,放在周老头的案头。

周老头看到清单时,正对着一盏发霉的漕银账发愁——杭州分号的五十万两漕银,火耗居然多算了两百两,他正想找谁去核对,就看到金满堂列的“杭州分号火耗异常,比朝廷规定多收两百两”,还有“苏州分号延迟到账,按规矩应扣掌柜俸禄”的备注。

“你小子,不光会算账,还会看门道?”周老头把金满堂叫过来,指着清单问。

“回先生,学生看账册时,发现有些分号的火耗和到账时间不对,就按朝廷的规矩算了算,记下来给先生参考。”金满堂说得谦虚,心里却清楚,这是他示好的机会——周老头在总号干了三十年,却一首没升上去,就是因为太老实,不会抓这些“门道”。

果然,周老头拍着他的肩膀笑了:“好小子,比我这老骨头机灵!这些事,你别声张,我拿着这个去给总号掌柜看,以后总号里,有你一口饭吃!”

金满堂低下头,嘴角却悄悄勾起——他要的不是一口饭,是总号掌柜的注意,是那些分号掌柜的人脉,是能往上爬的台阶。

当天晚上,金满堂躺在学徒房的硬板床上,摸着鞋底的小纸条,上面记满了各地分号的名字和门道:汇通林砚秋爱收字画,裕农赵德昌贪财,杭州分号的火耗有猫腻,苏州分号的掌柜是总号掌柜的远房亲戚……这些,都是他从漕银账里抠出来的宝贝。

旁边的学徒打着呼噜,金满堂却没睡意。他想起艳春楼的老鸨义母说的话:“满堂,寒门子想登天,就得会‘借银生银’,更得会记着谁手里有银、谁能帮你爬。”

现在,他手里的账册,就是他的“银”;那些分号掌柜的名字,就是能帮他爬的人。

窗外的月亮照进来,落在账册上,金满堂轻轻摸着“漕银”两个字,心里默念:林砚秋、赵德昌、郑裕丰……等着吧,总有一天,我金满堂,会让你们都记着我的名字。

他把小纸条重新藏好,闭上眼睛,耳边仿佛又响起了算盘声——那不是学徒房的算盘声,是他一步步往上爬的脚步声,清脆,又坚定。

第二天一早,周老头就喜滋滋地回来,拍着金满堂的肩膀说:“总号掌柜夸你了,说你是个‘会算账更会看账’的人才,以后漕银账,就交给你主力整理!”

金满堂鞠躬谢过,心里却早己开始盘算——下一步,他要借着整理漕银账的机会,把各地分号的人脉摸得更透,把那些藏在账目的漏洞记下来,等一个更好的机会,把这些“宝贝”,变成他往上爬的垫脚石。

学徒房的算盘声依旧噼里啪啦,可没人再敢嘲笑金满堂。他们只看到,这个以前在青楼端茶的后生,如今拿着漕银账册,跟在周老头身后,进出总号的后堂,连走路的姿势,都比以前挺拔了三分。

只有金满堂自己知道,他脚下的路,才刚刚开始。而那些记在心里的名字和门道,早己在他心里,铺成了一条通往票号顶层的路——一条用算盘珠子和漕银账目,一点点铺出来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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