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齿分开,津液拉出一条晶莹的细丝,难分难舍地崩断了弦,场面甚是迷乱,他胸膛一起一伏粗粗喘气,眼睫颤动不止,撇开头去不肯与她有半点眼神的交汇。
他怕一旦触及到她某根神经,她便又要“狠狠欺负”他,往日他身体无碍,又是常年跟着她练武的,尚能应付下来,眼下他怀着身子,就怕被她不知轻重地“欺负”,会伤到孩子。
她自然知道他的小心思,今日既已尝到甜头,便心情甚好地放过了他。
……
美梦散去,又是仙莱峰的一日清晨。
周窈掀被起身,打着哈切走出明心居,却见师尊已经静立在明性居门口,见她这般睡眼惺忪地出门,看向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不赞同,分明是在斥她过于随意不够庄重。
可是看在她眼里,师尊这般微嗔的模样却与昨夜梦中那含羞带怯的男人高度重合在一起。
她一时又忘了分寸,脱口而出:“师尊能不能告诉我,为何徒儿床榻上会有师尊的味道?”
第28章[VIP]第二十八章
周窈如此直白的问话令周衍心内一颤,数月前的记忆再次回归。
那时他方察觉到自己有孕,孕吐得厉害,夜间不再打坐修炼,改为寝息。
强烈的思念令他夜不能寐,辗转反侧,可他那时着意与她一刀两断,封印她记忆,将她赶下仙莱峰历练,不许她回峰,就连玄光术也别扭得不肯施展。
那日终是禁不住蚀骨相思,去了她的明心居,躺在她床上,盖着她的被子,抱着她的衣裳就当抱着她一样。
甚至……头一次睡在她屋里时,闻着她的味道,他还不知廉耻地动了情,幻想着她当时如果在身边,抱抱他,亲亲他,告诉他她想要他,也想要他腹中的孩子,不知该有多好。
其实连他自己都忍不住在心里唾弃自己,若她知晓自己竟是这般嘴上说着一套,背地里做着一套,还不是要如何看待他呢。
不过情之一字若是能自抑,那便不称其为穿肠毒药了。
自那以后,他每每夜不能寐,便会来她屋里就寝,久而久之,那床榻上便染上了他的味道。
眼下被她如此大大咧咧地叫破此事,他一时心下慌乱,羞涩难当,下意识地想着要赶紧寻个借口将此事遮掩过去,不能被她察觉。
此时跟前这小冤家许是见他许久没有动静,半是疑惑地唤了声:“师尊?”
他心念急转,终于想到一个法子,便清咳两声说道:“哦,你闻见的那味道,可是清凝草的味道?”
“清凝草?”周窈将这三个字重复了一遍,心想被师尊这一说,仿佛真有些相像。
周衍见她表情松动,便又睁着眼睛说瞎话:“咱们后山那眼温泉底下,生了好些,为师时常在那里……嗯……沐浴,许是沾上了这草的味道。”
话锋一转,他续道:“清凝草有清心凝神之效,你前些日子遭逢大难,为师本想接你回峰,后得知你报了名要参加宗门大比,便有意等你大比后再接你回峰。怕你因伤势难遇郁结于心,故特意用清凝草制成清凝丸放在你床榻上,这才留下了味道。”
周窈听后将信将疑,不过也没有刨根问底,只是莫名的点点头,自语:“如此说来,徒儿床榻上并非师尊的味道,而是清凝草的味道,只不过是师尊身上亦有此草的味道,所以两种味道才如此相似。”
周衍微一颔首:“正是如此。”面上不动声色,心里却着实松了一口大气。
揭过这事,周窈又兴致勃勃地想出了其他花招,欲请周衍指点一二。
其实这也不算冒昧,师徒两人往日清晨也时常压制了修为,只以招式相斗。
因为周衍修为比周窈高出好几个层次,若是不压制修为,根本就没有比试的意义,周窈在其中也得不到任何收获。
所以周衍平日与周窈比试时皆两人都压制了修为,不动用灵力,只论招式。
眼下她提出比试,有让他验收自己这数月来的历练成果之意,倒也不算突兀。
她不突兀,周衍却有些犹豫,因他如今已是双身子的人,腹中孩子刚满五月,他是对自己施展了掩身术,才看起来与往日无异,实则肚腹隆起已经十分明显。
如果收敛了灵力,他怕比斗之间一个不甚,会再度动了胎气。
但是他看周窈一副兴致勃勃、正欲大显身手的样子,动了动唇仍是将拒绝的话咽了回去,她如今丹田破裂伤势甚重,若是自己拒绝,她万一多心,以为自己是因为她的伤势才不肯跟她比斗,便不美了。
于是还是点头应下。
见他答应,周窈手中银剑毕现,动作间一个大开大合的起手式就已准备就绪,充满信心地挑眉一笑:“师尊,请!”
周衍见状,袍袖无风鼓动,已是准备就绪。
周窈手中银剑毫不留情,风驰电掣般地就攻了上去,剑尖直击他心口。
周衍身形一侧,轻轻松松避了开去,宽大袍袖中真气鼓荡,带有极强吸力,几乎让周窈剑尖偏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