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未说完,却见她粲然一笑,就像从前那样,一副没大没小的做派,挑眉反问:“我若当真对他有心,师尊一句话就让徒儿失去了一个骄骄小夫郎,可要拿什么来补偿我才好?”
周衍被她这一顿抢白弄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可观她情绪,仿佛没有怨怼的意思,于是略微放下心来。
就在此时,忽又听她愈发胆大口不择言:“还是说,师尊欲拿自己……”
“住口!”周衍断然喝住她下面那些越来越不成体统的话,愈想愈是心慌,便又道,“放肆!”
周窈哈哈一笑,蹭上前几步满脸讨好:“好啦师尊快别气啦,是徒儿不好,不该如此乱开玩笑。咱们师徒阔别许久才再见,可别为这些事情气坏了身子。”
原本两人之间还有几步距离,被她这样一蹭,这距离立刻拉得极近,近到他都能闻到她身上的味道,许是下意识的反应,他身子微微一颤,不着痕迹地将袍袖掩到腹前,往后退开一步。
她见状便以为数月不见他对她疏远了,于是愈发要凑到他身边,状似哀怨地道:“徒儿这几个月不在您身边,您怕是一个人逍遥得都忘了徒儿了吧!”
她一露出这般没脸没皮的样子,周衍就没了办法,瞥她一眼,索性将袍袖一甩,便有一盘熟透的青果出现在她屋里的八仙桌上,他道:“这几日比试下来,你不累么?桌上是你爱吃的青果,吃了就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说完竟直接转身走出了明心居大门,步履虽没有丝毫凌乱,周窈却莫名觉得他走路的速度比往日快了几分。
他这一走,周窈脸上的笑立刻就垮了下来,狠狠地用掌心在自己两边脸颊上揉了揉,才感觉笑得有些僵硬的颊肉彻底放松下来。
一句失言,就要用百句解释来遮掩,说的就是她方才的情况。
方才那话她根本就不是在开玩笑,而是情绪所致,不经大脑就脱口而出了,说出口了她才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不该如此冒犯师尊,这才用刻意讨好的态度来遮掩。
也不知师尊察觉到什么没有。
她若有所思地走向八仙桌,盘里青果青翠欲滴,还沾着水珠子,令人食指大动,拿起一颗放在嘴边脆生生咬上一口,立刻口齿生津。
她“咔嚓咔嚓”地吃着,很享受这种咀嚼的快感,还是师尊疼她,知道她贪这口腹之欲,早就给她准备好了。
吃完一颗,又吃一颗,吃完一颗,又吃一颗,直到把盘里的青果完全消灭,才抹了抹嘴,用引水术洗净沾了青果汁液的手,大大伸了个懒腰,转身往床边走去。
随后重重往床上一扑,她好久没有睡在自己床上了,还是这张床最舒服!
抱着被子深深吸了口气,还是熟悉的味……道……嗯?不对!
这味道……?仿佛是师尊身上的味道嘛?
她意识到这一点,猛地坐起身来,扯起被子怼到鼻尖,上上下下前前后后闻了个遍,确实是师尊的味道,她不会认错!
她的被子上,怎么会有师尊的味道?!
正疑惑间,余光瞥见枕头旁边放着的那件衣裳,眸中再露疑惑,这衣裳……仿佛被人动过诶,她叠衣裳可从来不会这么叠。
于是鬼使神差的,她拿起衣裳再度放到鼻尖,仔细闻了一下,确实,还是师尊的味道。
确认过后,她身子一侧,又凑到了枕头上细闻,还是师尊的味道,床单上,依然是师尊的味道。
师尊动她床榻衣裳做什么?
莫不是……趁她不在峰上,替她里里外外清洗了一遍吧!
随即又否定了这种想法,若是清洗过,这床榻上她留下的味道应该会淡上许多,现在却是她的味道没有淡,反而融入了师尊的味道,两种味道纠缠在一起,颇有几分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感觉。
想到这里,她又用力甩了甩头,强迫自己不要瞎琢磨,睡觉睡觉,有问题明日直接去问师尊不就行了。
于是侧头往枕上一倒,被子直接蒙过头顶,说睡就睡起来,宗门大比开始近十日,她一直在比赛现场,一刻也没有合过眼,此刻一心一意想着睡觉,没多久就进入了梦乡。
她又做梦了。
梦里还是长相和师尊一样的男人,她坐在大槐树下那张躺椅上,男人就坐在她大腿上,一手勾着她脖颈,一手轻轻搭在隆起明显的大腹上,含羞带怯垂下了眸子。
而她呢,她就跟条小狗一样,凑近他白皙修长的脖颈处又嗅又舔,一副恨不得把人拆骨入腹的急色||样。
他虽羞涩已极,却完全没有反抗,呼吸时轻时重,努力迎合着她。
当她坏心眼地啃咬他不住滚动的喉结,他便不由自主地仰起脖颈,受不住似的轻哼出声,声音轻中带腻,尾音发颤,撩的人恨不得剖开胸膛把心都掏给他。
太要命了,真是太要命了,这男人即便大着肚子,撩起人来依然让人受不了。
她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心脏疯狂跳动,动情至极,甚至还不满足于啃咬他脖颈,五指插进他发间,从喉结吻过他下巴,一路吻上他的唇。
他唇齿间的味道就跟他的人一样,乍一开始清冷入骨,时间一长,探索愈深,就能愈发感觉到他清冷外表底下那种诱人的清甜,让人一尝之下,就想要深入、更深入地去探索他。
男人毕竟怀着身子,愈发容易动情,体力上却也容易跟不上,察觉到他被自己吻得几乎喘不上气来,身子的重量完全倚靠在她身上,她才终于恋恋不舍地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