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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6 张铁柱去哪儿了（第2页）

就在此时，远处传来马蹄声，急促而沉重，踏碎雪夜寂静。一名黑衣人滚鞍下马，叩响柴门。赖璐鹏开门，见是李老栓派来的信使，浑身浴血，右臂缠布渗着暗红。

“北境急报！”那人喘息道，“镇北营昨夜突袭三屯营，屠戮戍卒百余人，焚毁粮草库。领军者自称‘赖’姓将军，戴青铜面具，坐骑乃通体漆黑之虎纹马，使一口断刃长刀，刀柄刻‘镇北’二字！”

赖璐鹏瞳孔骤缩。

虎纹马??那是当年父亲最爱的战驹品种；断刃刀，则是他在边关与鞑靼交战时折断的佩刀，事后从未更换。

“他还说了什么？”赖璐鹏声音沙哑。

“他说……”信使咽了口唾沫，“‘三十年前欠下的债，该由儿子来还。’”

风止，雪停。

天地间仿佛只剩这一句话，在空中盘旋不去。

杜明凰抓住赖璐鹏的手臂：“他要你去。”

“不。”赖璐鹏松开她，转身走进屋内，取出一把短匕，插进靴筒。他又从墙上摘下一张老旧弓弩，检查机关是否通畅。最后，他翻出一件褪色的旧皮甲，轻轻拂去灰尘，穿在身上。

“我要去找他。”他说，“不是为了报仇，也不是为了认亲。我要知道，当年西苑大火，到底是谁点的第一把火？谢安之拼死抢出的半页名单上，为何唯独漏了他？还有……‘换脉计划’究竟想造出什么样的人？”

杜明凰咬唇：“那你带上我。”

“不行。”赖璐鹏摇头，“此去极北，九死一生。况且……你还得替我盯住一个人。”

“谁？”

“谢文清。”赖璐鹏眼神微沉，“他太聪明了，聪明到近乎算计一切。他为何偏偏此时递来这封信？为何只写一句‘他是你父亲’，却不提更多线索？他在等什么？”

杜明凰怔住。

“若我三月未归，”赖璐鹏望向窗外血藤，“你就带黑七南下金陵，查清济世堂所有弟子名册，尤其是那些来历不明、擅长解剖牲畜之人。另外，留意任何关于‘龙髓丹’的研究记录。”

“龙髓丹？”杜明凰从未听过此名。

“这是我舅父笔记中最禁忌的一章。”赖璐鹏低声道，“传说中，‘赤麟散’只是‘龙髓丹’的初级形态。真正的‘龙髓丹’，需以十种猛兽精魄为引，辅以人类至亲骨血炼制，服之者可断肢再生，寿延百岁，甚至……觉醒野性本能。”

杜明凰骇然：“这是妖术！”

“可若是有人真在尝试呢？”赖璐鹏冷笑，“谢文清广收门徒，不分贵贱，专授‘跨种医术’。表面看是仁心济世，实则……是在筛选最适合‘换脉’的载体。你以为他为何拒绝我南下任教？因为我已经完成试验，不再需要被观察。”

话音落下，院外又响起脚步声。黑七披甲执刀而来，身后跟着五名蒙面死士，皆为昔日锦衣卫残部。

“我们要跟你去。”黑七沉声道，“当年我家满门被诛，便是因追查镇北营私调兵马一事。若非中途被调离，或许早揭了这层皮。如今仇人现身，岂能袖手？”

赖璐鹏看着他们，良久，点头。

次日清晨，六骑出北平，踏雪北行。

沿途所见，皆是凋敝村落，百姓冻饿交加，墙角堆着未及掩埋的尸体。赖璐鹏途中救下一匹垂死战马，用随身药膏涂抹伤口，喂以牛胆蜜汁。三日后，马竟奇迹般站起，主动追随队伍前行。

“你治得了畜牲，却治不了人心。”黑七感慨。

“所以我才要去找答案。”赖璐鹏望着远方雪山，“若这世道注定要拿人当药引，那至少让我弄明白，是谁开了这个方子。”

半月后，他们抵达长城尽头??古北口外的废弃军镇“狼窝沟”。此处曾为镇北营前哨，如今只剩断壁残垣，野狗横行。然而就在镇中心一座塌陷的地窖中，赖璐鹏发现了惊人之物：数十具浸泡在药液中的尸体，男女老少皆有，皮肤呈青灰色，四肢关节异常粗大，似经历某种强行改造。

地窖角落，有一块石碑，刻着四个大字：

**“新体初成”**

下方署名：**赖振山，洪武十四年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