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申老夫人安抚一笑:“礼轻情意重,我怎么会嫌简陋。”
nbsp;nbsp;nbsp;nbsp;这锦娘笑道:“多谢老夫人体谅,去岁去紫金庵里见到一幅观音坐莲,我就绣了出来,愿老夫人松柏长青。”
nbsp;nbsp;nbsp;nbsp;绣轴打开,一幅白衣观音手拈柳枝洒向底下,是那么的慈悲为怀。
nbsp;nbsp;nbsp;nbsp;申老夫人看向锦娘,惊喜不已……
nbsp;nbsp;nbsp;nbsp;回到家中,蒋羡听说申老夫人很是抬举自家娘子,还特地请她到时候一起去聆听佛法,就夸着妻子:“真没想到这么些人,只有娘子送的合乎这位老夫人的心意。”
nbsp;nbsp;nbsp;nbsp;锦娘笑道:“你呀,单纯了,我与她说了几句佛谒子她都听不懂。但是只有我这件礼物让人挑不出错来,日后或卖或者给她家孙女做嫁妆都值当二百贯呢,她便是不喜欢佛祖,也得阿弥陀佛了。”
nbsp;nbsp;nbsp;nbsp;至于包娘子送的玉佛的玉佩,申老夫人可不敢收,那叫收受贿赂了。
nbsp;nbsp;nbsp;nbsp;蒋羡恍然:“原来如此。”
nbsp;nbsp;nbsp;nbsp;“申知军事母至孝,咱们平日不必求什么,万一真的有什么事情,求那位老夫人说几句话,也并非难事啊。”锦娘知晓这官场瞬息万变,稍不留意就容易被人挖坑陷害,将来蒋羡若是锐意进取之时,遭人陷害,总能有个门路走。
nbsp;nbsp;nbsp;nbsp;就像她做人素来信奉,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做官,她也希望丈夫能够既工于谋国,也能精于谋身。
nbsp;nbsp;nbsp;nbsp;第92章
nbsp;nbsp;nbsp;nbsp;端午之后,经过两个月的锻炼,锦娘的双面绣已经从雏形到现下绣一柄扇面栩栩如生,筠姐儿很喜欢这柄扇子,锦娘又帮她在扇柄处弄了些流苏。
nbsp;nbsp;nbsp;nbsp;“娘,谢谢你帮我做的。”筠姐儿爱不释手。
nbsp;nbsp;nbsp;nbsp;锦娘莞尔:“现下可不能天天扇,还没那么热的。”
nbsp;nbsp;nbsp;nbsp;筠姐儿和她一起吃了早饭后,就独自在一旁看书描红,锦娘则先处理家务,马上就要立夏了。她着人把上次为侯三姐做全福人得的一匹粗绸让人拿去染,半厓染成湖蓝色,半厓染成水红色,一共耗费一贯四钱,再分给仆从做衣裳穿。
nbsp;nbsp;nbsp;nbsp;府里一般都是找悯芝做衣裳,如此悯芝也能赚一笔钱,或者去外头找裁缝做也可。这算是府里给大家的福利,锦娘自己也做过打工人,每次周家或者文绣院便是发点小东西,她们都很高兴,总算是辛苦没有白费。
nbsp;nbsp;nbsp;nbsp;没几天锦娘家里的下人皆焕然一新,黄押司的浑家见到立马就同包娘子说了,她和包娘子也算是臭味相投了,只不过她只传话,真要出头却不干。
nbsp;nbsp;nbsp;nbsp;“蒋家下人都换了身衣裳,一个个不知道从哪儿发财来了。”
nbsp;nbsp;nbsp;nbsp;包娘子冷笑道:“还能怎么样?无非就是贪墨来的,呸,大贪官。”
nbsp;nbsp;nbsp;nbsp;黄押司的娘子故作诧异:“这话可不能胡说,都说蒋县尉是从来都不收人家的赠礼的。”
nbsp;nbsp;nbsp;nbsp;“那不过是明面上的,暗地里谁知道啊。”包娘子啐了一口。
nbsp;nbsp;nbsp;nbsp;其实她和锦娘往日无冤近日无仇,只不过世上往往有许多这样的人,只因为别人比自己强,不去思索自己如何改进,反而想打压上进的人。
nbsp;nbsp;nbsp;nbsp;以前她憎恨的对象是田娘子,现下则是锦娘。
nbsp;nbsp;nbsp;nbsp;因此,包娘子反而和田娘子的关系好了起来,田娘子本来就有几分讨好她,总怕她刻薄自己,如今包娘子和她重归于好,自是松了一口气,还送了一套上等的锦衣给包娘子。
nbsp;nbsp;nbsp;nbsp;包娘子也帮田娘子糊了一双鞋面,还道:“齐娘子那里咱们少过去,我听说上头开始查了,要是动真格的。”
nbsp;nbsp;nbsp;nbsp;田娘子也是感慨:“真是没想到。”
nbsp;nbsp;nbsp;nbsp;“有什么没想到的,占着茅坑一直不走,自然有人治她,这些不是人尽皆知吗?”包娘子说起来头头是道。
nbsp;nbsp;nbsp;nbsp;田娘子正欲说什么,又听说韩主簿给儿子请的先生过来了,她又忙立马要过去,如此包娘子便回去了。
nbsp;nbsp;nbsp;nbsp;包娘子心想自己也不是不能够生孩子,只不过上次她不知晓有了身孕,又感染了风寒,还行了房事,故而小产了,好在瞒的好,也没人知晓。
nbsp;nbsp;nbsp;nbsp;她不稀罕孩子,可是见到田娘子这般,她又想自己若是生,肯定会更好。
nbsp;nbsp;nbsp;nbsp;又说侯县令河工的事情被人捅了上去,再有连县学弊案都有,知军正请两浙路的监司进行核查。如今县令之职位正好由蒋羡代理,连昔日上峰韩主簿反而都得听他的。
nbsp;nbsp;nbsp;nbsp;这让韩主簿在家不由得对田娘子道:“咱们家冬哥儿日后还是两榜进士出身才好,若是像我似的,不知受多少气。”
nbsp;nbsp;nbsp;nbsp;田娘子笑道:“现下先生也请了过来,咱们冬哥儿必定会好好学的。”
nbsp;nbsp;nbsp;nbsp;韩主簿叹了口气:“咱们官场还真是不平静。”
nbsp;nbsp;nbsp;nbsp;他为何不与侯功争锋,便是料到侯功此人肯定会有这一遭,做衙内读书未必多用功,但是识人的本事还是有的。
nbsp;nbsp;nbsp;nbsp;田娘子家中当年原本也是极其殷实的,就是因为父亲在任上被罚,母亲当机立断投奔于姨母家中。在姨母家中,姨夫觊觎母亲,为了栖身,母女二人也只好忍耐。好在母亲后来改嫁,继父亦是家资丰厚,她过了两年好日子,哪里料到继父又撒手人寰,继父家中的人如蝗虫过境一般。
nbsp;nbsp;nbsp;nbsp;母亲虽然和她一起带着丰厚的箱笼逃了出来,然而没有男人护着依旧不成,正好姨母的女儿生了病,想让她去照料几日。
nbsp;nbsp;nbsp;nbsp;也就是在那些日子她和姐夫韩主簿勾搭上了,甚至她有意不愿意让表姐好起来,否则她和母亲又得东奔西走,若是她死了,自己就能带着嫁妆嫁给韩主簿了。
nbsp;nbsp;nbsp;nbsp;后来,表姐过世,韩家要娶她进门,姨母自然责骂怀疑过她。但终究因为她待表姐的女儿好,也过了这么些年安稳日子,她平素对谁都帮扶一把,就是想赎罪。
nbsp;nbsp;nbsp;nbsp;因此,她现下听到这些事儿便如惊弓之鸟一般:“此事不会牵连到咱们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