响都无妨的。”
荣临晏这才放下心来,回神回答刚刚的问题:“以前来过,但是是在很多年前了,那时我大概只有十三四岁,还小,没什么见识,一进京城觉得处处新鲜,房子好看,菜肴好吃,人也……人也高贵。”
说完,他后知后觉意识到,左相不过随口一问,而他答得未免太多了些。
都是些没用的废话,除了他自己,谁会在意呢。
左相却意外的愿意与他搭话,问道:“高贵?那想必临晏当初见的,一定不是寻常百姓,是有身份地位的人吧。”
荣临晏低下头去,心头难免涌起复杂情绪。
他刚刚一时收不住口,就是因为想到了表妹白婳,那次入京,是他与表妹两人自婴孩时期无意识见面后的第二面,多少年过去,他都记忆犹新。
那次,母亲带着他和两个妹妹进入伯爵府,周围气派的房宇叫他见了世面,他们在前堂与姨母碰上面后,没一会儿,一个身着青衫的明媚少女提裙跑来前堂找母亲。
匆匆一瞥,很是难忘。
姨母含笑起身,主动为她介绍说:“这是你小姨,这是你临晏表哥,还有两个表姐。”
白婳先是叫了母亲,而后转头看向他,对他楚楚欠完礼后,声音清脆地唤他一声:“临晏表哥。”
那一声,叫得他耳尖发热。
荣临晏记得清楚,打从记事起,他的心跳就没有那样快过……
时隔多年,他再次入京了,外面街道熟悉又不熟悉,主道旁的房子似乎垒得更高了,可他再觉不出小时候那样的新奇,无形之中,很多东西都变了。
回了神,察觉左相还在看他等他的回答,荣临晏心头一根线不由紧绷起来。
他回答:“也不是什么贵人,就是我母亲那边的亲戚,平常彼此联系得少,乍一见面,觉得人家举手投足都与我们小地方的人不一样,小时候见识短,就觉得京城人家都自带一份‘贵’,这样的印象一直到今日都留在我心上呢。”
荣临晏是故意话语含糊的。
关于姨母一家曾为罪臣的事,他无意隐瞒,但也不想主动明说,倘若左相派人去详查,他并无所谓,亲戚而已,以前的事关涉不到他。
只是若要他自己陈述,他当然不想冒然提及可能给自己抹黑的事,顾虑一番,把话准备得算是滴水不露了。
左相闻言笑笑:“难为你把小时候的事都记得这么清楚,听你的意思是,以前来过但也是匆匆很快就走,都没机会走走转转,着实可惜。这回进京,你有机会常住,有空一定处处逛逛,只有了解一个地方的民风民俗,距离感消失,你再感受到的,才是一座城真实的风貌。”
荣临晏恭敬回:“是,丞相的话,卑职谨记。”
左相想到什么,犹豫着关怀一句:“你家里的事,还能解决吗?若需要我出面与杨将军谈一谈,你不必考虑太过,只管开口。”
提及这个,荣临晏真是头疼。
杨芸不是个寻常女子,闹起来真有精力,他跟她耗不起,躲总躲得过。
得知左相要走,他决定跟着北上,随便敛了几件衣服就当了行李,这样做,一为在左相面前显忠心,二是他也迫切想落地一个耳根清净处。
那个家,或许都算不上家,他真不想回去,每每面对杨芸那张怨妇似的脸,他本就不能平复的心只会更加烦躁。
但这些琐事,如何能扰丞相的耳。
杨将军也是左相的人,同是手下,左相当然愿他们和睦,所以才会有此言。
但荣临晏不会真的不懂事,闻言直接把烦心事框框往外倒。
左相根本不想听,而他,也不想外扬家丑。
于是,荣临晏故作无事地逞强道:“丞相放心,能解决的,夫妻间难免会闹些小矛盾。”
左相抬手,扶了扶荣临言的肩头,很欣赏他这般男子汉的气度。
杨芸跋扈性子在京闻名,他是能忍常人所不能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