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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千三百九十七章 玉髓寒露（第1页）

青阳和嗜酒蜂王纵身站到了孽蚊老祖的背上，随后展翅朝着嗜酒蜂王所指的第一个方向而去，孽蚊老祖没有说谎，他的速度确实快，哪怕背上站着青阳和嗜酒蜂王，速度也能达到每个时辰两万多里，几乎快赶上别的合体修士了，。。。

夜风拂过荒原，卷起沙尘如烟。青阳与白羽并肩行于无名小道，两旁枯草摇曳，似在低语前尘往事。醉仙葫静静悬于青阳腰间，紫金龙纹微光流转，仿佛仍沉浸于归墟海眼那一战的余韵之中。葫身温润，不再炽烈，却多了一丝沉静，如同历经沧桑的老者，终于放下执念。

白羽忽而驻足，抬手遥指前方：“主上，你看。”

远处山丘之上，立着一座残破庙宇，屋顶塌陷，梁柱倾斜，唯有正殿中央一尊石像尚存。那是一尊女子塑像，面容模糊，衣袂飘飞，手中托着一只空碗。奇怪的是，四周寸草不生，唯独她脚边开了一簇蓝花，在月光下泛着幽幽冷光。

“这是……‘舍身祠’？”白羽声音微颤，“传说中，上古有位女医圣，为救瘟疫百姓，以心头血炼药，最后力竭而亡。人们建此祠纪念，可不到三年，便因无人供奉而荒废。后来有人说，她的魂魄不肯离去，只为等一个人来喝下最后一碗药。”

青阳缓步前行，目光落在那蓝花之上。心火轻跳，识海中九星微旋，竟映出一段陌生记忆：风雨交加之夜，一名少女跪在泥泞中，捧着粗陶碗，颤抖着递向一个垂死老者。“喝了吧，”她说，“这是我最后的药。”老者饮尽，睁眼看了她一眼，忽然泪流满面：“你不是大夫……你是神。”

“原来如此。”青阳喃喃，“她不是求香火，而是求‘被需要’。”

他解下醉仙葫，轻轻放在石像前，又从怀中取出一小块焦石??焚心谷留下的印记碎片。指尖轻点，心火渗入其中，刹那间，蓝花盛放，整座破庙竟泛起淡淡金辉。那石像面容渐渐清晰，嘴角微扬，似含笑意。

一声轻响，石像手中空碗浮现清水，清澈见底，倒映星空。

白羽怔住：“这……是‘回愿之泉’？传说唯有真心回应者，才能唤醒此水！”

青阳却不答，只是默默捧起碗，饮下一小口。水清冽甘甜，入喉后化作暖流，直抵心脉。识海深处，第九颗星辰猛然一震，一道封印悄然裂开。

画面浮现。

那是数百年前，醉仙尚在人间的最后一夜。他独坐悬崖，面对一轮残月，手中握着一只与今日醉仙葫几乎相同的葫芦。身旁站着一位白衣女子，眉目温婉，眼中却含悲意。

“你真的要走这条路？”女子问。

醉仙点头：“轮回若不断，世人便永陷苦海。有人重生千次，依旧不得解脱；有人一次便堕入深渊。我不信重来能改命，我只信当下的选择。”

女子低声：“可你也知道，斩断轮回，等于逆天而行。你会被遗忘，会被误解，甚至被后人唾弃。”

“无妨。”醉仙笑，“只要有人记得‘不该忘记’，就够了。”

女子沉默良久，终将一枚玉簪插入葫芦颈口，轻声道：“若有来世，请记得我。”

话音落，玉簪碎裂，融入葫身。醉仙仰头饮尽壶中酒，纵身跃下悬崖，魂归轮回链，自此万年镇压乱流。

青阳猛地睁眼，泪水已滑落脸颊。

“师父……”他哽咽，“你不是为了逃避，而是为了成全。你斩断轮回，不是不让世人重来，而是让他们学会珍惜这一生。”

白羽望着他，眼中亦有晶莹闪动：“所以这葫芦……不只是传承，更是承诺？”

“是。”青阳缓缓起身，将碗放回石像手中，“它承载的，不止是我一个人的路，还有无数人未曾说完的话、未完成的心愿、未被听见的呼喊。”

他取回醉仙葫，发现葫颈处多了一道细微裂痕，内里似有银光流动??正是那枚玉簪残留的灵韵。

“我们继续走吧。”他说，“还有地方没去。”

数日后，队伍抵达西域雪山。

此处终年积雪，寒风如刀，传说中有座“不动佛国”，藏于冰峰深处，内有真言碑林，记载着能净化执念的古老经文。然而千年来，无人能活着走出。

青阳踏雪而行，心火护体，步步生莲。白羽紧随其后，双翼收拢，以防惊扰山灵。沿途所见，皆是冻僵的旅人尸骨，姿态各异，或跪拜、或挣扎、或怀抱经书，脸上却无痛苦，唯有安详。

“他们不是死于寒冷。”白羽低语，“是自愿停下的。”

终于，他们在一处冰窟前停下。洞口刻着八个大字：**知幻即离，离幻即觉**。

走入其中，眼前豁然开朗。千丈冰壁之上，密密麻麻镌刻着无数文字，非篆非隶，似梵非梵，每一笔都蕴含浩然正气。而在最深处，立着一块无字碑，碑前燃着一盏长明灯，火焰竟是蓝色。

青阳走近，心火与蓝焰共鸣，识海九星齐震。刹那间，碑上浮现出一行字：

**“汝之所求，不在经文，而在心证。”**

紧接着，整个冰窟震动，碑文逐一脱落，化作光点汇聚空中，凝成一人虚影??身披袈裟，闭目盘膝，眉心一点红痣。

“你是谁？”青阳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