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妙沁朝从婉使了个眼色,特地让周围的下人走得远些。然后魏妙沁才出声道:“方氏……”方氏闻言,抬起头来,却是泪流满面,她动了动唇,嗫喏含糊着道了一声:“主子。”作者有话要说:等到快结婚的时候,荀锐就来抢亲了。_(:3ゝ∠)_做个明白鬼魏妙沁接过从婉递来的帕子,抬手给方氏擦了擦眼泪。近来发生的事太多,倒是叫魏妙沁飞快地成长了起来。她脸色不变,一边给方氏擦眼泪,一边道:“嫂嫂这胎虽然不稳,但我给嫂嫂请了太医每日里守着呢。你莫哭,免得吓住了嫂嫂。你且回去,告诉家里人安心就是。”方氏不是个蠢人,听她这样说,连连点头,哽咽道:“多谢郡主。”魏妙沁道:“怎么妆都哭花了?从婉,领她到我房中洗把脸再回去吧。”从婉应声:“是。”一行人这便朝着魏妙沁的院子里去了。魏妙沁还真叫香彤去打了水给她擦脸,然后房中便只留了香彤、从婉二人。“你方才还想同我说什么?”魏妙沁问。方氏却摇了摇头,抿了下唇,说了句极为莫名的话:“郡主如今过得好,便是好的。只是郡主记得,莫将旁人假意当做真情,万事多为自己考量。”说罢,方氏竟然给魏妙沁磕了个头,然后便起身出了门,带上她的丫鬟告辞了。方氏过去认得她,且认得与她长相相似的人。这个相似的人应当是方氏的主子,于她或许有过大恩。可方氏为何会说,莫将旁人假意当做真情。她也不过重活一世,许多事情与上一世有了不同,这才看透了些东西。方氏为何这样清楚?她走时,眼底的惊恐与愤怒又是从何而来?方氏不肯将话说得明白,是怕破坏她如今手中攥着的荣宠与地位吗?不然,她便不会说,如今过得好,便是好的。从婉在一旁怯声道:“姑娘,这是怎么一回事?”魏妙沁笑了下,道:“她将我认作他人了。上回来府里,就说我和别人有相似呢。”从婉点点头:“原来是这样。”方氏之后总到府上探望杜氏,魏妙沁去的时候,她都恰好在。方氏便要与魏妙沁攀谈两句,时而眼底露出欣悦之色,时而却是带着点点压抑愤恨的颜色。魏妙沁暗暗将她的模样记在心头,并不多言。魏妙沁自个儿坐在屋子里发了会呆,窗户没有关严实,一阵秋风掠进了门。魏妙沁眨了眨眼,骤然醒神,叫住从婉,问:“今儿是什么日子了?”从婉愣了下,呆呆的,竟也是不知年月了。魏妙沁皱了下眉,又问:“京中近来可有什么消息?”从婉摇头。“宫中呢?”从婉仍旧摇头。可见建康帝果真如他所说,将魏彤玉和魏明奕的事搪塞了下去,只当瞒得住闫家一天是一天。魏妙沁捻了捻指尖,又问:“泉州还有消息传来吗?”从婉还是摇头。魏妙沁脸色微变,喃喃道:“……不对劲。”从婉怔怔出声:“哪里不对劲?”“你现在即刻出府,就说我要吃杏仁酥,一定得是桂林斋的。你得亲自去买。”从婉愣了下,没明白其中有什么用意,但她还是乖乖点头应了。从婉去了也就一盏茶的功夫,便回来了。她道:“姑娘,夫人身边的琴儿去了,便将我打发回来了,说姑娘身边离不得人。”“我知道了。”从婉见她神色不大对劲,好似眼底的光骤然被抽走了,整个人一下子便黯然了许多似的。“姑娘,是哪里……哪里不妥当吗?”“给我倒一杯茶,要凉的。”魏妙沁哑声道。兴许是重活了一世的缘故,又兴许是有魏芳蕊在前的缘故,到了这一刻,她竟然万分冷静。只是觉得四肢隐隐发麻、发冷,有些难受。“凉的茶?”从婉惊道:“那怎么成?”魏妙沁抬眸看了她一眼:“要凉的。”从婉被她这一眼震住了,只好依言倒了一杯凉了的茶水给她。魏妙沁一口气将凉茶喝光,那股凉意直直蔓延进了她的心肺。“备马车,进宫。”魏妙沁道。从婉连忙去吩咐了。她觉得姑娘瞧着不大对劲儿,也正是因为不大对劲儿,所以姑娘说什么她都不敢拒,也不敢拖延。不多时,魏妙沁上了马车,朝着皇宫的方向去了。琴儿提着杏仁酥,扑了个空,便到了孟氏的房中回话。“她叫你买了这个?”“原先是吩咐了从婉去的,奴婢拦下来了。”“嗯,是个聪明的。下去领赏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