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风,吹过亘古雪原。
而在现实世界的金鳞盟地底大殿,千灯阵中央的青铜门剧烈震颤,光芒忽明忽暗。主持仪式的老者惊恐抬头:“怎么回事?为何感应中断?!”
与此同时,神京方向,田忌与卓碧玉正潜入东厂影组密库。
这座藏于地下水脉之下的档案塔,存放着帝国最黑暗的秘密。田忌以逆命之能破除九重禁制,终于在最底层找到一卷血书??《弥勒案始末录》。
翻开第一页,赫然记载:
“丙寅年冬,边关圣女怀胎十月,诞下一子,预言为‘明王容器’。然其啼哭破阵,致魂魄分裂。帝恐其日后为祸,遂以血玉剖魂,一分为二:真灵封于护心镜,寄于连氏之子;另一半,则植入宫中待产妃嫔腹中……是为当今太子。”
“什么?!”卓碧玉失声,“连山信和太子……是同一个人?!”
“不。”田忌继续读下去,“他们是同一具灵魂的两半。当年皇帝用血玉分割明王之魂,一半镇压于民间,一半豢养于宫中。若两者相融,便是完美容器;若彼此厮杀,则魂飞魄散。”
卓碧玉脸色煞白:“所以陛下一直在等连山信成长,等他觉醒,然后……父子相残?”
“更可怕的是。”田忌指向最后一页,“血玉的真正来历??它并非玉石,而是初代明王陨落后,心脏所化的结晶。而制造它的,正是第一任观星台司命官,也就是……戚诗云的创造者。”
两人沉默良久。
“我们必须赶去支援。”卓碧玉握紧剑柄,“否则连山信一旦进入总坛深处,就会与太子产生共鸣,引发魂融。那时,要么他变成明王,要么……被太子吸干生命力。”
“可我们怎么去?”田忌苦笑,“影组已发现我们,外面全是影卫。而且……我寿命只剩三天了。”
“那就用我的命换你的路。”卓碧玉突然微笑,指尖划过唇角,留下一道血痕,“忘情咒虽封我记忆,却封不住本能。我是弥勒媒介,天生能操控人心。只要我释放全部情念,足以让整座影组陷入幻梦三日。”
“你疯了!那样你会变成白痴,甚至魂魄枯竭而死!”
“可我还记得一件事。”她轻声说,“小时候,有个男孩送我一朵野梅,说冬天也能开花。我一直忘了他是谁……但现在想起来了。”
她吻了田忌一下,转身冲向楼梯口,长发飞扬,碧光暴涨。
“去找他们……替我看看sunrise。”
田忌呆立原地,泪水滑落。
三日后,他带着血书残页,孤身踏入金鳞盟废墟。
只见连山信独坐于坍塌的青铜门前,身边放着一支冰雕的小梅,手中握着半块护心镜。戚诗云的气息已彻底消散,仿佛从未存在。
“她走了。”连山信喃喃,“但她说得对……我们不该被安排好一切。”
田忌走来,将血书递给他。
良久,连山信站起身,望向神京方向。
“皇帝以为他在操控棋局,其实他自己也是棋子。观星台、守门人、四鹰、明王……这一切,都是为了孕育一场真正的‘选择’。而现在??”
他捏碎手中镜片,任其随风而去。
“我选不认命。”
东南方天际,第一缕晨光刺破乌云。
像是回应他的宣言。
而在那光中,隐约可见一只青鸟掠过山巅,口中衔着一枚晶莹的冰芯,飞向未知的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