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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 许克生二进诏狱谨身殿父慈子孝（第2页）

“许县尊，老夫思虑再三，腿疾一事，愿听君安排。”

许克生请其入座，亲自斟茶：“先生放心，手术虽险，但我已有万全准备。药材、器械均已齐备，只需择日施行。”

钟骏生叹道：“我这条腿，三十年风湿积痹，痛如刀割。太医署束手无策，汪睿劝我忍耐，朱善让我念佛。唯有你，敢言可治。”

许克生微笑：“医者不避险，方能救人命。”

“好！”钟骏生拍案而起，“那就定在十日后！届时我携礼亲至，不受诊金，只求活命。”

送走钟骏生，许克生召来清扬、张铁柱、陈雪艳三人密议。

“百外庆案必须速办。”许克生摊开地图，“我拟派快马赴辽东，寻当年参与运粮的士兵取证。同时联络北平府一位旧吏，他曾与百外庆共事，或可佐证。”

清扬皱眉：“辽东路远，往返至少两月。”

“不必等那么久。”许克生指向运河沿线，“百外庆提到劫粮发生在通州以北三十里处，属顺天府管辖。我已修书一封，请顺天府尹协助调阅当年报案卷宗。”

陈雪艳补充：“若能找到劫粮现场残留物件，哪怕一块布片、一根箭矢，也能成为铁证。”

张铁柱突然开口：“大人，还有一条路??孙立。”

众人一怔。

“孙立虽已被燕王处死，但他家中尚有老母与幼子。据闻其妻临终前曾留下一本账册，记有魏国公府与燕王府往来银钱数目。”

许克生眼神骤亮：“立刻去查！”

当夜，许克生独坐书房，灯下翻阅《大明律》。窗外秋风呼啸，檐角铜铃轻响。他忽然想起老朱派钟骏生前来，表面是求医，实则是警告??莫要插手藩王事务。可若因此退缩，百姓何所依？

次日清晨，许克生升堂理事。第一桩便是百外庆案。

“带人犯！”

百外庆戴枷而入，神色坦然。

许克生朗声道：“经查，尔伪造路引，擅入京师，依律当杖八十，流三千里。然尔自称蒙冤，本官体恤民情，准予申辩。”

百外庆当场取出密信与铜牌，一一呈上。许克生当堂宣读，并命陈雪艳核对印鉴真伪。

“印纹相符，确系辽东备御所旧制。”陈雪艳确认。

堂下围观百姓哗然。

许克生趁势追问：“尔所指勾结劫粮之人，究竟是谁？”

百外庆抬头，一字一顿：“燕王府典簿李文达，收受塞外马匪贿赂，故意泄露运粮路线，并伪造成盗匪所为。”

满堂震惊。

许克生当即签发海捕文书，通缉李文达。同时飞报顺天府、北平府，协查此案。

退堂后，庞主簿慌忙赶来：“大人！您怎能直接点名燕王府官员？这可是诛九族的大罪啊！”

许克生冷然道：“本官只问是非，不论权贵。”

傍晚，刘三吾悄然来访，带来惊人消息：“李文达昨夜已失踪，其宅中财物尽数转移。更诡异的是，顺天府昨日报称，三年前那场劫粮案的卷宗，全部失窃。”

许克生冷笑：“果然动手了。”

刘三吾忧心忡忡：“大人，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我劝您暂缓调查，至少等钟骏生手术完成，有了护身符再说。”

许克生摇头：“越拖越危险。他们越是掩盖，越说明真相存在。”

三日后，辽东回信。一名退役士卒愿作证，称当日确见李文达与陌生男子密会，后粮车即遭伏击。同时，北平府旧吏也寄来一封信，附有一份抄录的账目，显示李文达曾在事发前半月，一次性提取白银五百两，来源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