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儿,你多虑了。蒲先生是我请来襄助守城的大金主,他不仅捐献了巨额钱粮,还准备利用他的商路,为我们从海外采购精良的铁矿和军械。我让芙儿多与他走动,正是为了监察此事,确保万无一失。芙儿做事有时是急躁了些,但对襄阳的心,是跟你我一样的。你身为丈夫,要多些体谅和信任才是。”
她的话语情真意切,既抬高了蒲寿庚的地位,又肯定了郭芙的行为,还顺带敲打了耶律齐一番。
耶律齐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听岳母这么一说,也不好再多言,只能讷讷地点头道:
“是,岳母教训的是。”
“好了,军情紧急,你去城头帮帮你岳父吧,我与陈先生还有要事商议。”黄蓉不给他继续追问的机会,三言两语便将他打发走了。
耶律齐恭敬地行了一礼,转身离去。
议事厅里只剩下黄蓉与陈知玄二人。
方才一直沉默不语的陈知玄,此刻的脸色比外面的天色还要阴沉。
他长叹一声,将一叠书信和一份账册推到黄蓉面前,神情苦恼至极。
“夫人,您总算回来了。您离开的这段时日,临安那边,快要炸开锅了。”
黄蓉拿起最上面的一封信,信封上没有署名,却盖着一个特殊的内廷印鉴。
她知道,这是来自大宦官董宋臣的。
拆开信,里面的字迹从最初的温言催促,变成了近乎咆哮的威胁。
“……黄夫人言而无信,视咱家如无物耶?月余未见夫人仙乳,咱家寝食难安……若再三推诿,休怪咱家翻脸不认人……”
信的末尾,墨迹几乎要穿透纸背,足见写信之人的恼羞成怒。
黄蓉冷哼一声,将信丢在一旁,又拿起另一份用明黄丝绸包裹的密旨。
这是皇帝赵禥派人送来的,言辞间充满了痴缠与渴求,催促她这位“蓉妃”速速回宫,伺候他的“龙根”,一解相思之苦。
剩下的几封,则分别来自杜浒、文及翁、留梦炎等人,字里行间充满了暧昧的挑逗和对她丰腴肉体的露骨回味,无一不是在暗示她,向她求欢。
“这些饿鬼……”黄蓉轻声啐了一口,脸上却毫无羞耻之色,反而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看来我的身子,还真是让他们欲罢不能。”
陈知玄苦笑道:“夫人,这可不是玩笑。董宋臣和官家那边若是不安抚好,我们之前所有的努力都会付诸东流。尤其是董宋臣,此人睚眦必报,若真惹恼了他,他在官家耳边吹吹风,贾似道便可名正言顺地断了我们所有的补给。”
黄蓉揉了揉太阳穴,将这些烦人的信件推到一边,看向那本账册,知道陈知玄把这个拿出来,肯定是有重要的内容汇报。
“这些我会想办法,说正事吧。”
陈知玄的神色愈发凝重,他指着账册,沉声道:“我根据襄阳目前的防务状况,拟定了一个守备加固计划,暂名为‘金汤计划’。”
“‘金汤计划’分为三部分。其一,修缮城防。加高加厚城墙,深挖护城河,并增设瓮城、箭楼等防御工事,尤其是针对蒙古人的回回炮,我们需要构筑更坚固的掩体。此项预计耗银五十万两。”
“其二,整顿兵备。我们目前兵力虽众,但大多是临时征募的乡勇,战力堪忧。我计划以杜浒将军送来的‘豹韬营’为蓝本,从中挑选精锐,再从江湖人士和现有士卒中择优吸纳,组建一支两万人的核心精锐部队,名为‘定襄军’。所有士兵换装重甲,配备破甲利刃和神臂弩。光是这两万人的装备和长期粮饷,至少需要八十万两。”
“其三,扩充将才。光有精兵,没有良将指挥,亦是无用。我们需要招募更多有经验的将领,并建立一套完善的军功奖赏制度,激励士气。这同样需要大笔的资金作为支撑。”
他顿了顿,报出了一个让黄蓉都倒吸一口凉气的数字:“三项合计,我们至少还需要一百五十万两白银的缺口。这还不算日常的军需消耗。您从其他官员那里换来的钱粮,也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了。”
“所以,我们现在是缺钱,缺人,还缺将。”陈知玄总结道,脸上满是无力感,“更要命的是,临安城里还有一群嗷嗷待哺的‘大爷’等着您去伺候。”
议事厅内陷入了死一般的沉寂,只有窗外隐约的喊杀声,提醒着他们时间的紧迫。
良久,黄蓉缓缓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城外连绵不绝的蒙古营帐。她的眼中没有绝望,反而燃烧起一股前所未有的炽热火焰。
压力越大,她心中的那股淫荡与好胜心就越是沸腾。
“看来,”她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妖媚而决绝的笑容,那笑容里既有女侠的豪情,更有婊子的风情,“我们‘销魂窟’的开业,已经刻不容缓了!”
她走到陈知玄面前,修长的手指轻轻抚过那本写满赤字的账册,声音坚定而有力:“先生,你不要着急。‘金汤计划’非常好,必须执行!你继续放手去筹备,修城墙,造兵器,选拔‘定襄军’的兵员,一切都按计划来。”
“至于缺的这些东西……”她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仿佛已经看到了无数男人跪倒在她石榴裙下的场景,“钱,人,将领,还有临安那些豺狼的胃口……我,会亲自去‘赚’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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