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广海忍痛割肉,伸出一根手指:“再加十个点。”
莫少楷举杯,与陈广海手里的空杯碰了碰:“明早九点,我律师会联系中宏,合作愉快,我带我女朋友换身衣服,失陪。”
陈广海眼睁睁看着三人离开,酒杯在餐桌狠狠一沉,换了只杯子,倒满红酒,举杯笑道:“小插曲,继续。哟!郑总,来了怎么也不打声招呼。”
会所门口,董只只抡开莫少楷搭在肩头的手,气得发癫:“你刚什么意思?明知道陈广海挑衅在先,对我不怀好意,你还跟他合作?”
本以为白马王子现身,助她摆脱困境,没想到在背后捅刀子,她反而成了莫少楷谈生意的筹码。
以陈嘉弼对董只只的痴情,谁敢当他的面说自己是董只只男朋友,必定一拳抡上去,打不赢也要同归于尽。
但今晚他放过了莫少楷,只是站在原地,拽住董只只的手,让她冷静。
从小跟在陈青河身边,参与各种酒局宴请,陈嘉弼清楚地意识到,若不是莫少楷挺身解围,搞不好陈广海会把她送到拘留所。他做得出来。
生意场上,不是逞凶斗狠,利益高于一切。莫少楷轻松几句话,转危为安,狠敲对方一笔,确实有两把刷子,令陈嘉弼心底叹服。
换作是他,事关董只只,不可能做到冷静。
陈嘉弼目光锐利,戳向莫少楷,像一把刀子,在夜空里透着寒意。
莫少楷看出对方敌意,松开董只只胳膊,举起双手,解释说:“董秘书,抱歉,刚要不是说你是我女朋友,场面会很难堪,权宜之计,别往心里去。”
她气的是女朋友的事嘛?
她气的是莫名其妙成为双方利益博弈的工具。
董只只感觉自己像个物件,被人摆在桌上,肆意观摩。
劳斯莱斯司机早已打开后座门,恭迎董只只。她转向带陈嘉弼往人行道上走:“我有点不舒服,先不回去,今晚我住我弟房间,莫总也请早点回去休息。”
过了路口,董只只往回瞥,黑色豪车已然消失在夜幕中。
她停下脚步问:“你怎么来香港了?住哪?”
陈嘉弼如实回答,来香港参加辩论赛。董只只这才想起来,前些日子,陈嘉弼找她要护照,她自己叫的顺丰,寄到北京。像是有这么回事。
大的学习成绩好,董只只对他的学业,不怎么上心。一般前脚说过,后脚忘记。
学校组织,肯定有住的地方,董只只问他住哪。
陈嘉弼转身往后指指:“那边。”
董只只吓一跳:“你们也住瑰丽酒店?大几千一晚,北大这么壕横的吗?”
陈嘉弼摇摇头,笑嘻嘻道:“旁边那幢矮的。”
“小崽子!话不说清楚,害我白走好几百米冤枉路。”董只只回身轻轻踹他一脚,“走啦!今晚在你那苟一晚,你们老师不会介意吧?”
“不会!”陈嘉弼求之不得。
路程不远,香港出租车贵。对莫少楷心有怨气,董只只选择走回去。
走到一半,天空中飘起靡靡细雨。
陈嘉弼脱下校服,两人各撑一边,手拉手快步往前奔。
董只只穿着高跟鞋,在后面追,嘴里碎碎念:“你慢点,我跑不快!”
前面的男人,只管抓住她的手,越跑越快。
陈嘉弼不愿错失良机,紧紧抓住姐姐的手,在雨中奔跑,这是件多么浪漫的事啊!
董只只不得不鼓足了劲,往前冲,手臂差点被他拉脱臼。
疼得要命!
早知道,就坐出租车。
后半程雨下得大,两人进入酒店,身上已淋湿。
董只只穿着暴露,陈嘉弼把校服搅了搅,皱巴巴拢在她肩头,往电梯间走去。
辅导员在大堂取外卖,瞥见董只只,觉得眼熟。
她走过去严正警告陈嘉弼:“陈同学,你代表北大,要注意集体形象,怎么可以半夜带不三不四的女人回来,校纪校规是不是全忘了?这事必须严肃处理!”
辅导员不分青红皂白,一顿劈头盖脸的批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