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她顶着谢迎满是探寻的视线,义正言辞地拒绝道,“我真不会唱曲。”
谢迎都不用开口,整个表情就写满了不信,然后态度强硬地再度命令道:“唱。”
就不信邪。
温祈满脸无奈地瞟了他一眼,清了清嗓子。
随着第一个字破喉而出,整个世界仿佛都瞬间安静了。
外面承钊脸色陡然一变,曲也不唱了,马也不赶了,甚至顾不得大不敬,回身猛地撩开布帘,骇然问道:“什么动静?!有刺客?!”
没听到回应。
却见温祈和谢迎两厢对望,气氛焦灼。
承钊:“……”
该说不愧是侯爷,玩情趣也玩得不同凡响。
他默默地放下帘子缩回去,对周围谨慎冒头的影卫们比了个手势,示意无事发生。
马车内。
谢迎满脸复杂地揉了揉嗡鸣声不断的耳朵,沉默半晌,发自内心地叹道:“姑娘的歌喉,可当真是……波澜壮阔,一鸣惊人。”
“如今我倒是信了,让你入教坊司,是真奔着要命去的。”
听着不像好话。
但哪怕是温祈,也不得不承认,谢迎还是相当懂得语言委婉的艺术。
她面子稍微有些挂不住,别开脸去,掩饰性地干咳两声:“人无完人的道理,侯爷应当也懂。”
“就像承钊。”
她顺带暗戳戳地回踩一下:“也是做不到文武双全的。”
谢迎困惑:“你何时还见识了下他的文采?”
“便看这信!”话题好不容易岔开,温祈从荷包里掏出那张字迹乱飞的纸条,“这字我一个都认不出来,差点就误了侯爷审案!”
温祈从艺术性,美观性乃至实用性等多个角度,详细论证了这字有多不堪入目。
只是话音落下半晌,却久久没听到回应。
抬眼正撞见谢迎越来越阴沉的表情。
温祈:“……”
不会吧?不会是她想的那样吧?!
然后就见谢迎怒极反笑:“阿愿姑娘,你可认准这是承钊的字?”
温祈:!!!
要死要死要死!
“但话又说回来,这字乍一看狂放不羁,笔触却如此苍劲有力,显然已经剥离了框架的束缚,达到返璞归真的程度!简直连看一眼都是恩赐!”
温祈搜肠刮肚地找着词吹捧,但谢迎显然不吃这套,冷嗤着丢下一句:“既然如此。”
“便再赐你每日诵读百遍吧。”
温祈哭丧着脸,被迫领下这一艰巨任务,默默地缩去角落里自我疗愈。
谢迎却突然像是想起些什么,再次冷不丁地问道:“那你可记得抓抚月那晚,是谁救的你?”
温祈被问得愣住。
脑海里骤然回闪过几个断断续续的片段,却有转瞬即逝。
怎么突然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