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血流如注。
逐渐失温的尸体倒在地上,未闭上的双眼直勾勾望向温祈的方向。
她最后的诅咒尚在耳边回响,温祈脑海中却骤然跳出系统的提示弹窗。
【主线任务已推进。】
【流言一,丽娘是个贪生怕死的人。】
贪生怕死,却甘愿自己撞死在刀下?
温祈觉得自己穿过来短短几天,简直进步惊人,如今已经能够面不改色地对着尸体出神了。
不过现在显然不是深思这些的时候。
她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堪堪避开地上蜿蜒而流的血渍,朝端坐在堂上的谢迎欠身见礼:“侯爷见谅,丽娘与我有些旧怨,不成想竟闹出此等不堪的局面。”
“无妨。”谢迎大方摆手,“既然她已当堂伏法,便当此事已了。”
此话一出,便意味着可以收场了。
李涛怕事情闹得更大,连忙出声恭维道:“侯爷明察秋毫,如今两案皆破,可真是可喜可贺!”
谢迎闻言,顿时兴味十足地看向他:“是么?李县丞真这么想?当真不会觉得本侯多管闲事,越俎代庖?也不会觉得本侯惯会胡闹,如此以他人性命为乐,不当人子?”
李涛被他问得冷汗直冒,噗通一声跪倒在地:“侯爷明鉴哪!小人怎敢此等大逆不道的想法?”
“这倒也是。”
谢迎十分赞同地点头,身体瞬间变得松懈下来,歪歪斜斜地往椅背上一靠。
“说起来,本侯头一次体验升堂审案,感觉甚好。也难怪这么多人,对着顶乌纱帽趋之若鹜。”
“可既然来都来了,区区两案,着实有些不够。”他摩挲着手上的翡翠扳指,陷入短暂的沉思。
这下就连温祈,一时间也猜不透他到底想干些什么了。
却听承钊突然朗声提议道:“侯爷,恕属下多嘴。今日这么多百姓聚集于此,想必定然能挖出些陈年旧案,不如一并审了,也算侯爷为民申冤,成了一桩美谈。”
“此言甚是有理,赏!”谢迎随手甩出去一把金叶子,明晃晃地落了满地,看得众人一阵眼红。
温祈甚至能听到有人暗自咽口水的声音。
却见承钊义正言辞地拒绝道:“为侯爷分忧,本就是属下职责所在。但侯爷所赏,必然没有再收回去的道理,不如便分给那些受了冤屈的百姓!”
此言一出。
瞬间满座叫好。
当即便有人挤进公堂:“小人要状告县丞李涛,横行乡里,欺男霸女,十恶不赦!”
温祈瞅着那张略有些眼熟的脸,陷入了沉思。
如果没记错的话,这位似乎不久前刚在房顶上见过。
所以谢迎特意排了这出双簧,是为了针对李涛?
有了这个开头,再加上金叶子的刺激,剩下的百姓也跟着瞬间沸腾起来。
“对!状告李涛!他跟朱大富那混球蛇鼠一窝,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猝不及防被推上风口浪尖,李涛急得赤头白脸,扯着嗓子反驳:“你们告我,证据呢?!有证据吗!”
他倒也清醒,知晓问题的关键不在于百姓,而在于坐在最上面的那个人。
于是扭身拜道:“侯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