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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4 章（第3页）

少年似也感受到了她的目光，抿起唇角，道：“最迟也就是下月初了。”

气氛不知怎的，微妙地滞了些。

萧棠轻声开口：“我听她们说，晏大人是要回扬州卫吗？”

似乎不曾料到她会主动问起，晏何修一怔，颔首道：“正是。”

“春三月的江南，倒是好风景。”

晏何修望着她，忍不住追问道：“公主去过江南？”

“我是江南生人，”萧棠一笑，“只是幼时便到了燕京，已经很多年没有去看过。”

一听到几人算是同乡，话匣子瞬间就打开了，晏山菱道：“我先前便猜，公主殿下的样貌可像是水乡里才生得出的美人。”

“倒是何修——”

她指了指晏何修深刻的眉眼，“遗传了他奶奶的样子，更像是漠北人士，公主说呢？”

萧棠望着晏何修的眉目，认真端详起来。

少女秋水盈盈的美眸直勾勾盯着他的脸，似有双无形的手拂过他的眉眼。

尚未等她端详出个结论，晏何修先移开了目光，不自然地低咳了一声，催着晏山菱：“别说这些，看路。”

晏山菱瞪了这个不知好歹的堂弟一眼，冷哼了声，继续下一个话题。

几人一同走着，萧棠便听他们说起江南前几月的雪景，又提起去年春日亲自酿的桃花酒。

那是她父母魂归之处，亦是她真正的家，可那些风光，萧棠已经十三年没有见过。

襁褓中、婴孩时的记忆，都已经随着时间推移变得尤为模糊。

听晏家姐弟提起来的，好像是另外一个完全不曾踏足过的蓬莱仙岛。

少女并未掩饰脸上的新奇感慨之色。

行至下一个路口，将要分别时，晏何修终于道：“我忽然记起，这回北上带了些桃花酿。”

少年的嗓音飘在风中：“……公主可有兴趣尝一尝？”

萧棠怔然，侧眸看他。

晏何修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这句话的唐突之意，又连忙补充道：“就当是阿姊谢过公主陪她取药。”

晏山菱也在一旁帮腔。

萧棠眼睛轻轻弯起，柔声道：“多谢晏大人。”

轻软的嗓音似一层薄薄的纱，铺天盖地将他拢住。

晏何修的手捏紧腰间玉佩，唇紧紧抿着，耳根莫名起了一片红。

他唇瓣翕动了下，酝酿了许久，最后只挤出一句话：“我先回去看看酒还剩多少。”

在击鞠场上来去自如的少年，离开时的背影却显得有几分落荒而逃。

萧棠见状，反倒忍不住扑哧笑了出来。

松快的气氛一直持续到她与晏山菱分别。

回到潇湘殿后，瑞雪便带给了她一个好消息与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吴公公说，太子殿下很快就去皇寺了。”

坏消息是：“他料殿下定是依依惜别，便提点奴婢，让殿下临行前去送一送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