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琮见状,不由扯唇一笑。在贵妃的示意下,他已经竭力平复好了心情,语气却还是不免透出几分不自然:
“能与皇兄切磋,真是三生有幸。”
魏珣从容不迫道:“承让。”
一切准备就绪,太子与誉王便离席去换上了骑装。
萧棠头一回见魏珣着骑装。不是寻常时沉稳的装束,一身浓紫,凛不可犯,贵不可言。
生生就将一旁的誉王,不对,将在场的其余所有人都比了下去。
自太子殿下出场,西台适龄女眷们的眼睛几乎都就没有离开过他一刻,台下一阵阵议论声,几乎都围绕着他的名字。
萧棠从前就常常听人说起魏珣文武双全的名声,也亲身领教过他的腰和手有多么大的力气。
然而,没有亲眼见过时,她确实不大能想象得出来,太子殿下骑在马上时会是如此的天纵风流。
他的骑术几乎只能用行云流水来形容。
比试开始,他变成了众矢之的,被人团团围住。然而即便一来就身处险境,魏珣也依旧能够轻而易举地穿过重围,俯身击球入门。
小小一颗七宝球,在他杖下灵活得不可思议。
魏琮也许是还笼罩在刚刚的阴影中,不像从前那样随意冲锋。唯有晏何修跟得上他的速度,与之能够有过几个来回。
晏何修紧拽缰绳,无人知晓少年心中有多么苦不堪言。
他虽是军中出身,却并非不懂人情世故。有太子与誉王在,这一局摆明了不该让其他人出风头。
他同誉王一队,早已想好收敛实力,辅佐誉王,让这两位真正的天潢贵胄较量个高下。
谁知道怎的,太子殿下总是冲着他来!
几个来回下,晏何修无法再藏拙,也顾不上什么风头不风头了,只得先使出浑身解数全力以赴。
直到小半个时辰后,一声哨响,最终分出胜负——
太子这一队,险胜一分。
说是险胜,但似乎又不尽然。
晏何修心知肚明,他已拼尽全力,然而太子殿下下马站定,却仍是一派气定神闲的模样。
这领先的一分,恐怕只是给誉王殿下一个面子。
想到这,他彻底心服口服,走至魏珣面前,拱手作揖道:“久闻太子殿下的骑术超群,如今有如此殊荣得以领教,卑职钦佩万分。”
骑马虽是六礼之一,但平常读书人就算习过骑术,也至多是粗通。
哪里会像太子殿下这样做到实打实的文武兼备,骑射能够与常年在马背上的人一较高下。
他后知后觉明白方才为何会被太子殿下针对,大抵是太子殿下也想探一探他的虚实。
想到这,晏何修心头一凛,头埋得愈发的低。
魏珣颔首,温声道:“孤见晏大人,才知何为后生可畏。”
一席话既是勉励,也是在照拂晏何修的面子。
越过晏何修,魏珣又看向魏琮,叹道:“皇弟才长途跋涉回京,还未休整,此番是孤胜之不武。”
“……”
魏琮挤出一点笑,声音也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皇兄真是谦虚了。”
你一言我一语,兄友弟恭,其乐融融。
高台之上,众人看不清皇帝的表情,只听见他让身侧内侍宣读给太子与誉王的赏赐。
太子赢得漂亮,无可指摘,赏赐自然风光,除了寻常那些东西,还特有皇家礼器大阅弓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