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思成停下,又想了想:“再来点锑白,辉锑矿也行!”
一群人怔住:那玩意在古代确实用来生产过白瓷,但只有白瓷才会用,而且有毒。
研发中心当然没有,但实验室有。
就隔着一层楼,前后三分钟,东西拿了过来。
这次没用手抓,鸡蛋大的勺,林思成挖了七八下。
依样画葫芦,该记还给他记上。
球磨,二百目,林思成开始调浆。
仍旧很随性:倒一半磨好的釉粉到料缸里,又直接拿桶在水笼头上接水。先接了约小半桶,又接了约摸四三之一,然后又接了约摸三分之一。
前后五六回,口径一米的大缸满了大半。
然后,林思成把案上的半桶陈茶水也倒了进去。
看着咕嘟咕嘟冒泡的釉浆,一群人哑口无言:这他妈又该怎么记?
茶是多少,水是多少?
冒一个水泡就一炸,然后就是一股烟,这肯定是起了化学反应。但具体是什么反应,反应公式和产生的化合物是什么,又各有多少?
天知道……
正不知该说点什么,林思成一指:“匀速搅拌!”
说完,他又拿起桶,开始重新配料。
众人后知后觉:这是要配两种釉?
诧异间,林思成或铲半铲,或抓一把,转眼又是小半桶。
球磨,混合,搅拌,然后密封陈放。
一放就是六个小时。
接近凌晨,但谁都没走,包括商妍。
看了看表,林思成起身,揭开缸盖,扯掉保鲜膜,然后搅拌。
众人齐齐的围了上来。
釉浆极稠,给人一种蜂蜜的质感,目测波美度(溶液浓度)至少在百分之五十。
关键的是颜色很杂:红的蓝的灰的绿的,就像七八种颜色的雪糕堆一块,化了后混合在一起的视觉感。
按照经验:这是釉料因为化学反应,产生了新的化合物,继而致使颜料分层。
说人话,废了!
但怪的是,随着林思成不停搅拌,釉料……好像在慢慢融合?
先是有点灰,然后有点泛蓝,再然后变成墨绿,再变青绿,以至深绿……
到最后,颜色不再变化,而是趋于稳定的青绿色。
配方早失传了,没人见过蟹甲青原始釉浆的呈色。他们惊奇的也不是这个,而是这种随着搅拌,颜色逐渐变化的过程……
商妍怔愣无言,其余人更是目瞪口呆:研究了半辈子瓷器,第一次见临时反应,临时融合的釉浆?
林思成又搅另一缸,一如即往:像打翻了颜料罐子,颜色不但变化。
当林思成停止搅动时,所有人的表情一模一样:瞪着眼睛张着嘴,瞳光中映着金光。
这一缸釉料,竟然变成了淡金色?
不是……全是配青釉的配料,包括所谓的茶叶末釉同样是青釉。林思成一顿胡配,为什么能配出一缸其它颜色釉浆?
关键是这浓度,关键是这呈色,这分明就是配制成功了?
再想想之前他那一顿胡寄吧操作,就觉荒谬无比:研究了半辈子的瓷器,全学到狗身上去了?
正愕然间,林思成摘下手套:“半个小时!”
刘东莫明其妙:“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