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看不清他的表情,此时的凌遥也不可能知道沈沛文在想什么。
所以她不知道,他的不自在不是因为她这句话的内容,而是她说话时的语气,听在耳朵里,像柔柔软软的撒娇。
撒娇女人最好命。
沈沛文过去不理解这句话,现在明白了——
好不好命得看人。
沈沛文的手机响了。
凌遥看到他低头看了眼,没接挂掉了。
她猜他朋友们可能正在等他,于是说:“那我先回去啦……”
“等等——”沈沛文叫住了她。
凌遥停住脚步,等着沈沛文后面的话。
但她等了一阵,沈沛文什么也没说。
期间他的手机再次响起,这回他接了,只简单说了句“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沈沛文看着凌遥,“我……司机在等我。”
凌遥点点头,微笑道别:“再见。”
“再见……”
回包厢的路上,凌遥回想刚才的沈沛文。
她觉得他有点怪。
但他们见面次数屈指可数,她并不了解他,自己的感觉也可能是错觉。
凌遥不是个喜欢将关注力放在别人身上的人,沈沛文的这点怪很快就被她抛之脑后。
回到包厢,凌遥发现多了个人。
凌遥能想到詹宁楼会出现在这里,但无论如何她都没料到会在这里看到陈鹤年。
陈鹤年刚到没多久,他一出现,除了音响里正在放的歌,包厢里没人敢发出声音。
陈鹤年看着沙发角落的方向,目光沉得可怕。
祝平安可怜巴巴地缩在那里。
她用抱枕把自己围起来,怀里抱着酒瓶,下巴搁在瓶口。
“祝平安,你在做什么?”凌遥看到陈鹤年闭了闭眼睛,那副表情,似在努力隐忍着情绪。
“你没看见吗——”对上陈鹤年的视线,祝平安刚才的肆无忌惮完全消失,缩了缩肩膀,声音小下去,“我……我在喝酒。”
“为什么要喝这么多酒?”陈鹤年抬脚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祝平安大声阻止。
“你别过来!”祝平安像是怕极了,几乎将自己蜷成一团,恨不能挤进沙发缝隙里,哭着说,“我只是想喝酒,喝酒不是错,喝醉也不是错,不是错……我没有错……”
凌遥刚要走过去,手腕就被乐意拽住。
乐意朝她摇了摇头。
“可是安安……”
凌遥话说道一半,就见陈鹤年大步走过去。
陈鹤年从祝平安为自己搭的“防御墙”里,把人挖出来。
在身体腾空的瞬间,祝平安还记得怀里的酒值二十万,怕摔坏,紧紧抱着。
陈鹤年连人带酒一起抱进怀里。
陈鹤年单手就把祝平安禁锢得动弹不得,空出的手接过乐意递过来的背包,阴沉的表情把乐意吓到了。
陈鹤年很快就带着祝平安离开了包厢。
乐意一屁股坐下来,喝了口酒压惊,唏嘘道:“我总嫌詹宁楼凶,但他和陈鹤年还有周淮川比,简直算得上温柔。你都不知道,陈鹤年刚才推开门,看到安安喝酒划拳,那脸色有多难看。”
祝平安看着软弱可欺,其实特别会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