庾逸道:“子珩客气了。看子珩之意,似乎有话对我说?”
“你我自幼相识,虽然多年未见,但也并非外人。有些话,藏我在心里有些时日了,一直碍于无人述说,不得纾解。伯悠见多识广,何不替我解惑一二?”
“哦?不知是什么疑问?”
“是关于王妃。”司马隽道,“王妃虽然身份上是我的继母,可她比我还小三岁,今年不过才十八。她的日子还很长,还有大好的光景。我有时觉得,将她困在府中守寡,着实委屈了她。或是否寻个时机,将她放出府去,让她结婚生子,对她才更好?”
庾逸颇是意外,认真思索片刻,道:“子珩肯为王妃考虑,我着实敬佩。只是你问这是否对她更好,我恐怕回答不了。子珩既全心全意为王妃考虑,何不就去问问王妃?”
“我问过,夫人说她只想在王府里安然养老。”司马隽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淡淡道,“你说,这世上怎会有如此怪人。明明年纪轻轻,却三句不忘一句养老。”
庾逸听罢,不由得笑了:“王妃性情通透,我以为,并不奇怪。王妃待世子甚好,她既然这般说,那便是她的意愿,世子成全便是。”
司马隽却看着他,神色严肃。
“伯悠果真觉得,夫人当真想留在王府?”
庾逸看着他:“此话怎讲?”
“夫人三番几次与伯悠见面,还有通过永福阁通信,我都知晓。”司马隽道,“伯悠是在京师长大的,当知众口铄金,积毁销骨。这些事若是被外人知晓了,夫人名节无存。且太后对夫人有成见,若是出了丑闻,那便不是能不能留府一说,而是能不能留她一命了。她此举,果真是想留府么?”
庾逸与他对视,神色亦是严肃。
“人言子珩目下无尘,不管俗事。如今看来,也不尽然。”他意味深长。
司马隽道:“夫人是我王府中的人,她出了什么事,我亦不可免责,又怎可全然放任。”
“子珩今日找我来,是为了问罪?”
“我已有话直说,也请伯悠勿加掩饰。”
“我与夫人并无半点逾越之处。”庾逸道,“此事,子珩可尽然放心。”
“我不知夫人为何总要与伯悠见面。”司马隽道,“她不会告诉我。故而只能来问伯悠。”
庾逸道:“王妃乃是出于爱才,关心我的伤势。她见我,也不过是为了探望。不过,子珩也当知晓,我对王妃,甚是钦慕。”
司马隽的目光冷下。
风掠过菊园,树木飒飒作响。
“若夫人因此获罪,伯悠也不以为意?”
“我说过,我与王妃无逾越之处。”庾逸道:“子珩放心,就算日后我得了机会,也必无让人诟病之事,更不会让她获罪。”
“机会?”司马隽皱眉:“她在你心中,究竟是什么?莫不是那等不守妇道的轻浮之人?”
“这子珩不必管。不过此事,我亦想问子珩。”庾逸与他对视,“她在子珩的心中,又是什么?”
司马隽一愣。
“自是先王继妃。”他旋即道。
庾逸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他继续说:“无论她遭遇何事,纵然被逐出府,我都保她周全。”
司马隽深吸口气,冷冷道:“夫人不会离开王府。可是她若遭了罪,我不会放过伯悠。”
庾逸的眉梢动了动,唇边勾起一抹笑,道:“有子珩这话,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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