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没看清牌照,但我估计,这些车多半也是乌兰巴托开过来的。
见车队走远,我们决定去这群人停留的地方看看。
这回就真是望山跑死马了。
瞅着不咋远,但等真走起来,我们连跑带颠一个多小时才爬上那座土丘。
见到一条望不到头的土路,我顿时安心不少。
随后我们跑下土丘,现除了一堆浇灭的火炭,还有一些矿泉水瓶、罐头罐、巧克力包装纸什么的,都是比较贵的一类,跟林文俊鬼混那两天,我们吃过同样的品牌。
这更加印证了我的猜测,就是对方的身份,绝对非富即贵。
但这就怪了。
皮草湖又不是什么好地方,这群人去皮草湖干什么?
想了一会没啥头绪,我们将空瓶子收集起来,然后按照疤叔的要求,在远离土路两公里后继续走。
傍晚七点,途径一处干涸的水泡子,刚好适合露营,我们终于吃上了今天的第一餐——一人一包压缩饼干。
原本我吃这玩意都快吃吐了,但现在一咬进嘴里,感觉真是世界上最好吃的东西。
整整三分钟。
没有交谈、没有停顿,只有咀嚼跟时不时喝水的声音。
吃完后大家反应也是出奇的一致,盯着剩下的两个罐头和五包饼干咽口水。
“平川,要不……要不咱们三个……再吃一块吧……”
这种事儿就怕有人提。
我也不是什么意志特别坚定的人,不然也不能跟马哥去嫖了。
所以我嘴上说不行,要省着点吃,但眼见郝润都把压缩饼干拿手里了,我却丝毫不想阻止。
心里头,似乎还有个人再说:“打开!快点打开!”
不料就在郝润即将撕开包装纸的时候,她双手一顿,忽然朝土路的方向望去。
我一扭头,就见深蓝色的天空中,一溜烟尘正在缓缓消散。
这是过车的表现。
而且通过烟尘的规模就能判断出来,经过的车辆还不在少数,至少不比下午那批少。
郝润想了想问:“平川,这咋又过车?难道……现在是皮草湖的交易旺季?”
“不,应该不会……”
我摇头,虽然我不清楚皮草湖的交易旺季是什么时候,但我听村里的老猎人说过,深秋到初冬才是出皮子的季节。
因为北方入秋后,动物才会进入“换毛期”。
即脱去夏季粗糙的外层毛,长出细密柔软的绒毛,同时针毛也开始变得油亮坚韧,形成一种“双层毛被”的结构,这个过程要持续一整个秋天,直到入冬前达到最佳状态。
再加上动物在秋季会为过冬累计脂肪,皮下脂肪层变厚,剥皮方便,出来的皮子品相也好。
外蒙纬度跟东北差不太多,眼下才初秋,按理说,应该不会是什么皮草交易的旺季才对。
“嗐!琢磨这干啥?”
南瓜忽然道:“咱又不买皮草,管他是不是旺季,咱就坚持走到地方,找到疤叔那个叫老谭的朋友,然后回国才是正事儿,咱早点挖坑睡觉吧,睡着就不饿了!”
说着南瓜便掉过屁股去挖坑。
郝润看向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笑,又将那包饼干放了回去。
然而坚持二字说来容易,可饿到三根肠子闲着三根半的时候,我才明白,饥饿,或许是这世上最难扛的一件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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