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如果窝窝绒做纸真的成功了,那将大大缩短做纸的周期和过程。
nbsp;nbsp;nbsp;nbsp;“地里窝窝绒基本开绒了,过几天就要大批的收割了,你们先过去摘几筐回来试试。今天泡上,明天煮一天,后天就能试验做纸了。”风浅嘱咐,“做成了,但凡在纸坊工作的都有贡献点奖励。”
nbsp;nbsp;nbsp;nbsp;纸坊里留了两个人继续抄纸,其余人全去了窝窝绒地,风浅也去了河边看泡着的兽角和兽皮。
nbsp;nbsp;nbsp;nbsp;兽角捞出来,直接加了一锅水,开始熬胶,熬煮数日,直至粘稠,用蚕丝布过滤,过滤出的液体胶和做肥皂时一样,倒进模子里,冷凝。凝固后切片,晾干,保存。
nbsp;nbsp;nbsp;nbsp;兽皮刮毛去脂,切成方便搓洗的小块,用麦籽粉揉搓,进一步清洗,冲洗干净,切成丝,上锅熬煮,之后与兽角胶一样,过滤,冷凝,晾干,保存备用。
nbsp;nbsp;nbsp;nbsp;兽角胶和兽皮胶分别用两个锅同时熬煮,熬好后,风浅并没有等着冷凝,直接让人把过滤出的两种液体胶加入阴干了小半年的松烟里,和面一样,用胶代替水,用松烟代替面粉,将胶和松烟充分混合。
nbsp;nbsp;nbsp;nbsp;轻胶十万杵。
nbsp;nbsp;nbsp;nbsp;松烟和胶充分混合后,就是反复捶打,次数越多,墨的品质越好。
nbsp;nbsp;nbsp;nbsp;墨坊的院子里,一排五个木墩,亚兽人们一人一个木锤,“咚咚”地捶墨。
nbsp;nbsp;nbsp;nbsp;这是个力气活,本来是枯燥无味的,不曾想,没多久之后,族人就发现了捶墨的另一个用处——沙包出气筒。部落里谁心气不顺了,都要来墨坊打一下午墨发泄发泄。捶墨是有贡献点的,又能发泄心情又能赚贡献点,想心情不变好都难。
nbsp;nbsp;nbsp;nbsp;松烟墨充分捶打好后,像包饺子做馒头时一样,揉成一个手腕粗的长面条,分割成小段,压进模子里,成型,之后翻晒,阴干,备用。
nbsp;nbsp;nbsp;nbsp;石块挖槽做成砚台,研磨,铺纸,起笔。
nbsp;nbsp;nbsp;nbsp;什么叫赶鸭子上架,就是风浅现在了。
nbsp;nbsp;nbsp;nbsp;他高中学理,大学学农,末世几年打打杀杀,种地会,育种会,打僵尸会,你让他拿毛笔写字,搞这么文艺的东西,不如让他去地里开收割机,他有证的!
nbsp;nbsp;nbsp;nbsp;风浅上次拿毛笔还是小学美术课,此时,笔杆子在他手里就跟烧火棍似的,硌手,怎么拿怎么别扭。
nbsp;nbsp;nbsp;nbsp;晚饭开饭前,本该热热闹闹的中心广场静悄悄的,族人里三圈外三圈,全围着风浅那一张桌子,翘首以盼,殷切期望,只等着兽人大陆第一张文墨。
nbsp;nbsp;nbsp;nbsp;族里没几个人识字,毛笔更是首次出现,不会拿笔没人笑话,但画出鬼画符可就让大家沉默了。
nbsp;nbsp;nbsp;nbsp;风浅无望地望了眼板板正正坐在玄怀里的幼崽,都是崽儿他爹了,他也有包袱,也要脸的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当初就不该提毛笔的,拿羽毛、拿棍子蘸着墨水写不行吗。
nbsp;nbsp;nbsp;nbsp;风浅幽怨地瞥了眼玄,这老虎,都这样了,也不来救场,看来这次真指望不上了……
nbsp;nbsp;nbsp;nbsp;他为什么要指望只老虎精会写毛笔字,风浅心一横——
nbsp;nbsp;nbsp;nbsp;忽然,整个人就被罩进了一个熟悉的胸膛,温度、气息,安心地让他一秒都不想分开。
nbsp;nbsp;nbsp;nbsp;“不会?那咱们一起丢人。”玄贴着风浅的耳朵,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
nbsp;nbsp;nbsp;nbsp;兽人修长有力的手指和宽厚温热的手掌严严实实地包裹住亚兽人的手,笔杆轻动,飞龙游蛇。
nbsp;nbsp;nbsp;nbsp;第一个字是“玄”,用的玄传承里的字体,笔触不稳,有些生疏。
nbsp;nbsp;nbsp;nbsp;第二列是竖排的“风浅”,同样是传承里的字体,但笔锋流转自如,遒劲有力,浑然天成。
nbsp;nbsp;nbsp;nbsp;“呐,把好的留给你,我那个字,歪歪扭扭,够丢人的。”玄轻声道,好似在邀功。
nbsp;nbsp;nbsp;nbsp;还未从玄“一起丢人”的感动中缓过来,风浅就被眼前的笔墨震住了。
nbsp;nbsp;nbsp;nbsp;“刚学的。”玄语调微扬,带着几分得意,解释道,“真没想到自己能写出来。”他布阵也是这种感觉,以为不会,但一上手就很熟悉。
nbsp;nbsp;nbsp;nbsp;风浅只想呵呵了,传承还真管写字儿啊,他都想来一份了。不知道这东西是刻在基因里的还是神魂里的,他家兰崽儿能不能遗传一份。
nbsp;nbsp;nbsp;nbsp;如果遗传的话,字迹会和玄的一样吗,但每个人的字迹应该都是不同的啊。难不成字迹也能基因重组,使每个人的字迹都不同?
nbsp;nbsp;nbsp;nbsp;风浅皱皱眉,玄这样子,更像一个不知道自己失忆的人,一点点找回以前的记忆,然后发现自己竟是个大佬,什么都会。
nbsp;nbsp;nbsp;nbsp;风浅的思路很快被大家的讨论声打断了。
nbsp;nbsp;nbsp;nbsp;“在纸上写的字就是这样的啊。”
nbsp;nbsp;nbsp;nbsp;“看着可真好看。”
nbsp;nbsp;nbsp;nbsp;“比在竹简上刻字简单多了。”
nbsp;nbsp;nbsp;nbsp;“看起来好简单,感觉我也能写——祭司祭司,我能试试吗。”有人跃跃欲试。
nbsp;nbsp;nbsp;nbsp;“行行行,谁觉得行谁就上。”红羊祭司搓搓手,也有些手痒。
nbsp;nbsp;nbsp;nbsp;看花容易绣花难,这笔上的功夫,要是没点儿真本事,结果可想而知,部落里一片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