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面的乌坎那斯骑兵似乎也想来个正面对决,猛抽战马向伯尼萨骑兵狂奔而来,面对灰白相间的数千伯尼萨骑兵,黄色牛皮甲的乌坎那斯骑兵,仿佛像群凌厉的牛虻撞向狂冲的野牛。
“呜。。。”猛冲的旁岑?瓦莱突然感觉好像踩到块棉花,脑袋突然一阵眩晕,太阳穴突突直跳,手中长剑险些脱手,战马突然下陷的瞬间,恍惚之间才发现自己冲到个草坡沟中,喉间涌上苦胆味,身边的骑兵们也都惊讶地互相打量,直到随着战马的惯性,又猛地冲出这道草沟,众人才恍然大悟道,“原来他们刚才藏在这里!”
就在此时,“咔嚓、咔嚓”骨头断裂的声音诡异的响起,随即上百伯尼萨匹战马突然倒地,伯尼萨骑兵纷纷被甩到马下,而后续的骑兵踩着前面的士兵,继续向前,但又纷纷摔倒落马。
旁岑·瓦莱慌忙扯住战马四下张望,这才发现地上那密密麻麻的旱獭洞,而上千匹战马折腿倒地,而后续的骑兵们被拥堵阻滞。
还没等旁岑·瓦莱反应过来,铺天盖地的箭雨已经袭来,脱去轻甲又排列密集的伯尼萨骑兵们纷纷中箭,人们急忙调转马头又钻回了草沟。
旁岑的战马猛地人立而起,前蹄悬在地面那些洞口上方。他看见洞里探出几颗沙鼠的小脑袋,黑豆似的眼睛映着自己扭曲的脸。就在这时,“嘣”一支箭深深射在旁岑·瓦莱脑门上,让他顿时觉得天旋地转,刚才突然冲入草沟的感觉、乌坎纳斯人忽隐忽现的场景又出现在脑海里,而身体也越来越暖和。
“快跑!”不知谁大喊一声,其他伯尼萨骑兵们顿时惊慌失措,纷纷扭头逃散。卫队长瑞思萨牝见状,跃身将旁岑?瓦莱扑落马下,躲避飞箭,并用手摸他脑门上的箭。
在剧痛中清醒过来的旁岑?瓦莱一巴掌将卫队长瑞思萨牝打翻在地,摸着自己额头的长箭大骂道:“这样拔会要了我的命。”随即起身扯住名骑兵,夺了他的战马,也钻进了牛耳洼草沟。
片刻后,几千伯尼萨骑兵拥堵在草沟中,混乱不堪。终于,有人发现了这条蜿蜒的草沟有通道出路,于是纷纷踢马顺着草沟向外逃去。
然而,等着这些伯尼萨骑兵冲出草沟出口,赫然发现斥不台和潮洛门带领的三千骑兵正静静地等在远处,犹如群潜伏的猎豹,等待着猎物的出现。
伯尼萨骑兵们顿时受惊般想要折返,而旁岑?瓦莱猛冲而来,好似格外冷静般来到众人前方,看到乌坎那斯骑兵居然没有在草沟口堵截,而是故意腾出片场地,似乎仍旧想要展开会战,旁岑?瓦莱擦擦流到眉毛间的血水,似乎忘了疼般大笑道:“小疯子,你还是太嫩了!”随即大声传令道:“就在这里,咱们与他们决一死战!”声音中带着丝疯狂,并开始胡乱挥舞长剑,试图鼓舞士气。
而伯尼萨骑兵们不知是因明白自己毫无退路,还是被旁岑?瓦莱那种近乎疯狂的气势感染,也纷纷举起刀枪不停呼喊,开始猛冲着准备和乌坎那斯骑兵玩命。
但对面的斥不台却又傻乎乎地一笑,突然抄起牛角弓,和身边的族人们开始拉弓猛射。排头猛冲的伯尼萨骑兵们纷纷中箭倒地,惨叫声再次响起。
伯尼萨骑兵们惊慌失措,再次逃回牛耳洼草沟。气喘吁吁的卫队长瑞思萨牝似乎还有些惊魂未定,忙凑近旁岑?瓦莱道:“我早说过,不能脱盔甲,现在成了肉靶子。”说罢直愣愣发起了呆。
“你们的弓箭呢?”旁岑?瓦莱怒吼道。
也不知道是开头太过顺利,还是突然进入草沟那种迷幻的感觉让伯尼萨骑兵们头晕脑胀,这时他们才想起拿起马上的弓箭,试探着露头射击。可他们却发现这群乌坎纳斯人却又没了踪影,于是他们小心翼翼地走出草沟。这才发现乌坎纳斯骑兵们正在自己身后的草坡顶上,紧接着,又是迎面而来的一阵乱箭。
近乎崩溃的伯尼萨骑兵们想要返回草沟,但发现乌坎那斯轻易挪动马匹,便又来到自己头顶开始射箭,于是暴怒而起,不顾死活地也拼命射箭反击,并向草坡上冲去。然而,格勒族精锐骑兵那带着钢板内衬的牛皮护甲,让铁甲兵的箭头和刀剑的伤害降到了最低,而穿着薄薄的亚麻衫的伯尼萨骑兵却近乎是裸奔。一场人数势均力敌,但本质却天壤之别的混战开始,战场上到处都充满了伯尼萨骑兵的惨叫咒骂声,但也阻挡不了乌坎那斯骑兵那锋利的长矛和弯刀,渐渐的怒骂声逐渐被哭嚎哀求取代,声音也越来越少,越来越低。。。。。
太阳渐渐西斜,阳光洒在地面上,给整个草原染上了层悲壮的色彩。衣衫褴褛的旁岑?瓦莱带着几百多被缴械的残兵,垂头丧气地慢悠悠向伯尼萨帝国前方行进,身影在夕阳的余晖下显得格外落寞,仿佛群被打败的孤魂。而身边的斥不台和潮洛门带着两千多骑兵,不紧不慢押着旁岑?瓦莱他们,来到了褶皱山前这个名叫‘打鼓包’的地方,随即抬头看着那条还有新鲜走路印记的山坡小道陷入沉思。
看到身边押运自己的乌坎那斯人停住了脚步,旁岑?瓦莱微微侧脸,向身边的卫队长瑞思萨牝低声道:“他们是要在这里。。。处决咱们吗?”说罢强忍着心中的恐惧咽下口唾沫。
“可惜我这件衣服了!”卫队长瑞思萨牝看看自己那破烂不堪、沾满血迹的亚麻衫低声叹息着,随即怒其不争般扫了眼神色鬼祟的旁岑?瓦莱道:“二舅,正常他们会拿咱们换钱,不会轻易处决咱们!”
旁岑?瓦莱顿时松了口气,却仍旧惴惴不安地瞟了眼不远处的斥不台,又忍不住侧脸向瑞思萨牝道:“反正你家那么有钱,要是他们想动手,必须把这个告诉他们。”
瑞思萨牝再次错愕地望向脑门上还带着支箭的旁岑?瓦莱,不满道:“二舅你。。。”
脸色苍白的旁岑?瓦莱忙尴尬打断道:“我开个玩笑,你放心,我会像个真正的贵族那样慷慨赴死,坚贞不屈!”说罢还是紧张至极地偷偷瞟向斥不台。
而不远处的斥不台抬起头,再次望着‘打鼓包’这个伯尼萨翻译提供的隐秘路线,随即回头望向旁岑?瓦莱,咧嘴笑了笑后抬起手,指了指前方那条细长延伸向山顶的小路。
旁岑?瓦莱有些始料不及地看看那条小路,又瞪大眼望向斥不台。
而斥不台用力点点头,并做了个请的手势。
旁岑?瓦莱依旧难以置信般地扬起下巴,微微侧着脸张望那些乌坎那斯骑兵,等发现他们确实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便回过头想要和卫队长瑞思萨牝说什么,却发现这个亲外甥已经缓缓催马向前而去,并且回过头道:“二舅,他们确实想放咱们走,而且这里确实有条小路可以回到伯尼萨!”
旁岑?瓦莱顿时面露惊喜,却又忙清了清嗓子压抑着自己的兴奋,催马来到卫队长瑞思萨牝身边,微微猫着腰,似乎想要躲闪着斥不台的眼神,但就在这几百人刚脱离乌坎那斯骑兵押送包围之时。
斥不台突然远远大喊一声“嗨”,又用手指指地面,随即咧嘴嬉笑地昂起头,带着种胜利者的姿态。
旁岑?瓦莱顺着斥不台的手势,低头看看前方的草地,忙嘱咐身边人道:“这儿也有很多老鼠洞,别让你们的马崴了脚。”说罢回过身将手放在额角向前划出,向斥不台做了个致意的手势,眼眶竟然开始有些红润。
神色懊丧的瑞思萨牝缓缓转过脸,看到旁岑?瓦莱似乎对这些乌坎那斯骑兵有些感激,不禁恼怒揶揄道:“这个时候了,你还和他们打招呼?你怎么有脸回家?”
旁岑?瓦莱看着怏怏不乐的外甥,抬起手指着自己脑门上的箭,低声呵斥道:“我这样的英雄,难道不应该回家吗?”。。。。。。
雪雨河边,惨烈的气息如阴霾般笼罩着这片土地。夕阳如同一颗巨大的血球,悬在天边,将余晖毫无保留地洒向大地,将那已经暗红的雪雨河映得更加刺眼,而雪雨河中流淌的似乎已经不再是水,而是无数战士的鲜血,裹挟着破碎的兵器、残肢断臂,散发着令人作呕的腥味。
拉合尔?普玛无力地靠着战马,半躺在满是泥泞的水中。他的身上布满了伤口,鲜血从破损的衣衫中渗出,与泥水混在一起,分不清彼此,眼神空洞而呆滞,望着在乌坎那斯各部族援军如潮水般的围攻下节节败退、人数越来越少,思绪仿佛飘到了远方,不禁盯着鲜红如同团燃烧火焰的夕阳,直到它渐渐沉入地平线。
此时,归来的斥不台骑着战马‘烈云’缓缓来到战场,摸摸自己那满是破口血迹的牛皮甲,又望着雪雨河边那片狼藉,百感交集地摇摇头,随即扭脸向来到自己面前的摩尔萨道:“普玛族的人提前过河了吗?”说罢眼神中透露出丝关切。
摩尔萨微微一愣,随即感慨道:“普玛家是好样的,一直和白皮人磨肉盘,哪怕人都快打光了,也没有想过河!”说罢眼神中竟也透露出敬佩之情。
听着摩尔萨的话,斥不台眉头紧锁,自责般深深地叹息一声道:“人不经历磨难,永远不知道什么是真实,何必呢!”
手提战利品盔甲的摩尔萨眨了眨眼睛,满脸疑惑地呆站着,似乎太理解斥不台话中的深意般挠了挠头,又粗声粗气问道:“现在怎么办?”
斥不台再次深深地叹了口气,目光缓缓扫过这片惨烈的战场,轻轻扯动缰绳,驱使战马缓缓穿过凌乱的战场,来到拉合尔?普玛面前,抬头看了眼已经不再如先前那般血红,但依旧带着血腥气的雪雨河,微微从马上俯身,轻声对拉合尔?普玛说道:“拉合尔,你们可以进入雪雨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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