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蒋六老爷道:“我这么说自有我的道理。”
nbsp;nbsp;nbsp;nbsp;中秋过完之后,洛阳的租子来了,锦娘把这二百七十两放在西耳房,她们之前攒的钱,都放在正院底下的地窖里了,这地窖原本就是用来藏金银的,底下的密道也只有他们夫妇二人知晓。
nbsp;nbsp;nbsp;nbsp;等到了重阳之时,蒋羡帮次子定哥儿找了一位先生教,孩子今年刚刚三岁,和他哥哥开蒙的年纪差不多。
nbsp;nbsp;nbsp;nbsp;锦娘这边照例是把西厢房辟出来给孩子当书堂用,这次请的先生是个年纪颇大的老夫子,性情很诙谐,不是那等严肃的小老头。蒋羡倒是真的很会办事,至少不让孩子排斥读书。
nbsp;nbsp;nbsp;nbsp;头一日下学回来,定哥儿背着大公鸡的书袋回来,大大的眼睫毛沾着眼泪,一下就扑到锦娘怀里:“娘亲。”
nbsp;nbsp;nbsp;nbsp;“我家小儿子怎么这般娇啊。”锦娘抱着他坐在自己膝盖上。
nbsp;nbsp;nbsp;nbsp;定哥儿笑起来像个白团子似的:“娘,先生讲过的《百家姓》都是您讲过的。”
nbsp;nbsp;nbsp;nbsp;经过筠姐儿和宁哥儿两个开蒙,锦娘这次教定哥儿就是按照古代正统的教法开始教的,肯定不是野狐禅。
nbsp;nbsp;nbsp;nbsp;“唔,那今日先生有没有布置功课呢?”锦娘问道。
nbsp;nbsp;nbsp;nbsp;定哥儿点头。
nbsp;nbsp;nbsp;nbsp;锦娘柔声道:“那每日咱们宝宝先记住自己的功课是什么,好不好?”
nbsp;nbsp;nbsp;nbsp;定哥儿笑嘻嘻的。
nbsp;nbsp;nbsp;nbsp;不一会儿,筠姐儿又过来了,陪着弟弟写功课,等定哥儿写完,她们才在一处用饭。
nbsp;nbsp;nbsp;nbsp;一个月后,定哥儿上学已经不会哭了,锦娘也放下心来。她正好也是替女儿又绣了一床被褥,装好了放进棉袋里封好。
nbsp;nbsp;nbsp;nbsp;外头送了瓷器过来,这是锦娘专门给女儿定的定窑的瓷器,白釉刻花莲瓣碗、白釉的注壶、白釉五足熏炉、白釉刻花洗、白釉莲纹长瓶、白釉瓷枕……
nbsp;nbsp;nbsp;nbsp;她都看了看底部,刻了一个“蒋”字,微微点头。
nbsp;nbsp;nbsp;nbsp;往往这些器具到了婆家之后,若拿出来混着用,用来用去的,说不清楚了,底下刻一个字,怎么都知道是谁的。
nbsp;nbsp;nbsp;nbsp;这些也都要给筠姐儿过目,不能稀里糊涂的只知道嫁妆单子,对嫁妆里的器具一无所知。
nbsp;nbsp;nbsp;nbsp;正在筠姐儿过来的时候,周三娘子来了,锦娘连忙起身相迎,如今蒋放非常受申参政器重,周三娘子也是跟着水涨船高。
nbsp;nbsp;nbsp;nbsp;周三娘子看到她还未盖着的箱子,不免赞道:“好漂亮的釉色。”
nbsp;nbsp;nbsp;nbsp;“正是因为看着釉色好,找相熟的人定了一年才定到。”锦娘笑着让人抬了下去,又让人看茶。
nbsp;nbsp;nbsp;nbsp;周三娘子道:“我刚刚去了南薰坊探望了一下,郑太太倒是养的很好,说你们每日送一幅猪蹄过去。”
nbsp;nbsp;nbsp;nbsp;“以形补形嘛,我们现在住的不近,也无法成日过去,只能这般了。”锦娘道。
nbsp;nbsp;nbsp;nbsp;周三娘子道无论如何这锦娘做的让人挑不出错来,但她这么每次去老宅一趟,都来锦娘这里说一声,何尝不是做面子功夫,大家都一样。
nbsp;nbsp;nbsp;nbsp;二人略说了几句,周三娘子离开,又去了周四娘子那里。
nbsp;nbsp;nbsp;nbsp;她们姐妹见面后,周三娘子还是觉得要提醒妹妹:“今日我过去金梁桥锦娘她们家里,人家正在置办嫁妆,那样上好的定窑的白釉多好。你们也得赶紧定下来啊,等明年孩子就及笄了。”
nbsp;nbsp;nbsp;nbsp;周四娘子道:“我也不是没有帮着相看,但是总是不尽如人意。”
nbsp;nbsp;nbsp;nbsp;“你们得抓紧点,对了,你打算给你们大娘子多少嫁妆的?”周三娘子心道自己倒是认识一些人脉,可以介绍一二。
nbsp;nbsp;nbsp;nbsp;周四娘子心想两处田地的收成送过来了,一起有二百八十贯,再有丈夫的俸禄和一些灰色收入,如今说起来也有快三百贯,彼时姑娘家就是十八十九岁出嫁的都有,到底还有三四年左右,她估算了一个数字,“我想给大娘准备一千贯,当年我陪嫁的一百亩庄田给给大娘。”
nbsp;nbsp;nbsp;nbsp;到底还有二娘在,她也不能全部给大娘,大娘这里倒是还有孙家族人添妆也不太少。
nbsp;nbsp;nbsp;nbsp;一千贯其实不算少,这不能和周家比,周家是几代高官,又会经营,孙家是普通官家,周四娘子一家能够在汴京买了宅子就已经很不错了,两个女儿也只能拿这些了。
nbsp;nbsp;nbsp;nbsp;周三娘子一听,以为她手里有这么些钱,不免笑道:“这就这就好,也算不错了。”
nbsp;nbsp;nbsp;nbsp;“我也是这般想的,到底我有两个女儿,年纪相差又不是很大。”其实周四娘子已经开始着急了,两个女儿可就是两千贯啊。
nbsp;nbsp;nbsp;nbsp;周三娘子不是很了解她们的状况,因为蒋放过继过去的,属于那房的独子,且他做官时间也久,官位更高,所以她手头宽裕,以为周四和她们差不多。
nbsp;nbsp;nbsp;nbsp;当然,当务之急,还是女儿的亲事。她丈夫官位不算高,便托周三娘子替她张罗,毕竟三姐夫如今可是申参政的铁杆。
nbsp;nbsp;nbsp;nbsp;周三娘子当即答应:“好,我替你相看一二。”
nbsp;nbsp;nbsp;nbsp;且说这周三娘子也是迅速,很快就找了一户人家,这户人家锦娘也认得,正是对门孟夫人家的庶子,也就是死去的黄小娘的儿子。孟郎中官位比孙世琛高两级,且孟夫人是皇亲,孟家家境很是殷实,住的五进大院。
nbsp;nbsp;nbsp;nbsp;孙世琛和周四娘子都觉得这桩亲事不好,因为那孟三郎是庶出,虽然也读书,可到底……
nbsp;nbsp;nbsp;nbsp;孙大姑娘私下却问周三娘子:“三姨,那孟三郎学问如何?”
nbsp;nbsp;nbsp;nbsp;周三娘子道:“学问还是很不错的,你不知晓,这孟家三位郎君,孟大郎君娶的是申参政的亲家林家的女儿,二郎君和三郎君都读书,我们是见这位孟三郎读书好才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