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又有“黄楼子”的芍药,也叫道妆成,锦娘一连看了数盆,都买了下来,让他们两日后送到岸边。
nbsp;nbsp;nbsp;nbsp;自然,扬州除了芍药之外,琼花也很有名,锦娘也买了两盆。
nbsp;nbsp;nbsp;nbsp;至于扬州有名的绒花,她买了几盒,这些都耗费不了多少,唯独漆器贵一些,锦娘咬咬牙便买了一套黑漆的碗碟。
nbsp;nbsp;nbsp;nbsp;至于其他的吃食伴手礼便不再赘述。
nbsp;nbsp;nbsp;nbsp;两个孩子都很兴奋,走了半天路,回来的时候筠姐儿和宁哥儿都吃了两碗饭。因为今日窦家有自己的事情要忙,锦娘便带着孩子们吃完饭,就在屋里看书说话。
nbsp;nbsp;nbsp;nbsp;外面说窦媛过来了,锦娘忙笑着请她进来。
nbsp;nbsp;nbsp;nbsp;过了一年,窦媛个子高了不少,今年又许了亲事,很有大姑娘的样子了。她与锦娘没什么隔阂,进门就说起家里的事情:“哥哥被大伯带到任上读书,虽说大伯未曾说起过继的事情,但是娘算是放心了许多。”
nbsp;nbsp;nbsp;nbsp;“你大伯肯定也是观你哥哥的表现。”锦娘心想窦家大老爷倒是很谨慎,只不过这窦大郎却不是个什么明白人。
nbsp;nbsp;nbsp;nbsp;窦媛也是为哥哥捏一把汗,锦娘倒是劝她:“你如今亲事在即,你哥哥比你还大几岁呢,你得想想你自己的将来。我听说甄家在大名府可是大家族,家族多的人家,做儿媳妇可是不容易。”
nbsp;nbsp;nbsp;nbsp;这些未尝不是窦媛担心的,她自家就是个大家族,平日们妯娌多面和心不和的。但无论如何她是窦家的小姐,虽然平日为父母哥哥心忧,但她的生活并没有受到太多影响,可是日后……
nbsp;nbsp;nbsp;nbsp;她忍不住看向锦娘,请教起来。
nbsp;nbsp;nbsp;nbsp;毕竟表哥表嫂夫妻恩爱。
nbsp;nbsp;nbsp;nbsp;锦娘却笑道:“我也没什么好教你的,说实话,还是你表兄和我都有心经营,故而我们的日子才过的好。这位甄家公子据说也是才貌品行都不错的,只要你们二人同心协力,日子没有过不成的。只是有一条——”
nbsp;nbsp;nbsp;nbsp;窦媛忙追问:“是什么?”
nbsp;nbsp;nbsp;nbsp;“要有你的立身之本,这些可以是你的本事你的才干,也可以是你的嫁妆。”锦娘如此道。
nbsp;nbsp;nbsp;nbsp;其实婚姻能过好,不是只靠一个人的,如蒋羡也有付出,锦娘看到他对自己的好,才会更好。如果双方有一方不配合,另一方再怎么努力能难,更何况大户人家和离的不多,在有限的情况下就得找到自己的立身之本。
nbsp;nbsp;nbsp;nbsp;你可以手腕灵活,到处都是你的人脉,让夫君还得靠你,不敢得罪你,也可以经营好自己的嫁妆,至少吃穿不愁,不必看人脸色。
nbsp;nbsp;nbsp;nbsp;窦媛把这些听在耳里,频频点头,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姑娘,日后即便在甄家衙内有白月光的情况下还能扳回一局,也多亏了锦娘今日的这番话。
nbsp;nbsp;nbsp;nbsp;窦、甄两家定亲很是顺利,锦娘这个全福人也得了丰厚的礼品,先是一定玉兰花的冠子,用罗帛、通草做的仿生花冠子。再有一套头面,里面包含两支桥梁金簪、一支镂空金花簪、一支凤簪、镶珠金梳背两对、松塔髻两团、三根金累丝花鸟纹簪。
nbsp;nbsp;nbsp;nbsp;除头面之外,还有一担茶饼、六匹时兴缎子、一对梅瓶。
nbsp;nbsp;nbsp;nbsp;当然窦二夫人还给了筠姐儿和宁哥儿一人一顶璎珞项圈。
nbsp;nbsp;nbsp;nbsp;完成任务,锦娘遂打道回府,没想到如烟还真的在这里等着。她已经让陈小郎去查过如烟,她说的话有八分属实,但也有两分不实,就比如她并非和家人走失了才被人拐到青楼的,而是她爹娘去世,姨母做半掩门,带着她和她表姐开欢楼。
nbsp;nbsp;nbsp;nbsp;当然,她也的确是不愿意做女妓,后面寻良人不成罢了。
nbsp;nbsp;nbsp;nbsp;如烟其实也很忐忑,她看向锦娘。
nbsp;nbsp;nbsp;nbsp;“你好不容易脱籍成功,若是服侍我,岂不是又要为奴作婢。我这里倒是有两条路指给你,不知道你愿不愿意?”锦娘道。
nbsp;nbsp;nbsp;nbsp;如烟紧张道:“愿闻其详。”
nbsp;nbsp;nbsp;nbsp;“好,一条呢是本县女仵作姜六娘处缺个帮手,她与我抱怨几次,我可以推荐你去她那儿。放心,不是让你入贱籍,她还会医术,你只是帮帮忙,若能学得她手艺三分也不愁了。再有便是顾家茶楼做焌糟,那里包吃包住所获颇丰,将来你自己开食肆也可。”锦娘缓缓道出。
nbsp;nbsp;nbsp;nbsp;方妈妈心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先看看这如烟到底是真的愿意踏踏实实的过百姓的日子,还是有所图谋。
nbsp;nbsp;nbsp;nbsp;如烟心道那焌糟又得跟恶心人的男子打交道了,到时候被人调戏恐怕还要忍住,还不如去学仵作,就是死人有点害怕。
nbsp;nbsp;nbsp;nbsp;可魏娘子说的很对,她不愿意做奴婢了,也不愿意受制于人,就得学些本事。
nbsp;nbsp;nbsp;nbsp;“我想去学仵作。”如烟认真道。
nbsp;nbsp;nbsp;nbsp;锦娘点点头:“好,我等着看。”
nbsp;nbsp;nbsp;nbsp;这如烟无父无母,钱又没有,若是能在衙门有个手艺,也无人相欺,有自己的立身之本。
nbsp;nbsp;nbsp;nbsp;话说开了,锦娘的心情也好了许多,一路上归心似箭。只是没想到包娘子正暗中与交好的田娘子道:“你可知晓那蒋县尉家的娘子,原本是丫头出身,真是看不出来。”
nbsp;nbsp;nbsp;nbsp;“不能吧。”田娘子不信。
nbsp;nbsp;nbsp;nbsp;包娘子急道:“我可没有骗你,是她姐姐亲口说的。”
nbsp;nbsp;nbsp;nbsp;田娘子就不大说话了,她不愿意扯这些是是非非,也明白包娘子背后中伤别人。可包娘子见田娘子不搭理,当然又跟黄押司的浑家说,黄押司的浑家却很信,她知晓包娘子说的也并不无道理。
nbsp;nbsp;nbsp;nbsp;但出乎包娘子的意料,大家的反应似乎都不大。
nbsp;nbsp;nbsp;nbsp;“为什么大家都不信呢?”
nbsp;nbsp;nbsp;nbsp;梅县尉听包娘子说了此事,实在是怒极:“你以为人家都和你一样啊,一个乡野村妇的话,也只有你信了。照你这么说,她就是个贫家丫头,那为何箱笼无数,出手就上千两买田,难不成你们做丫头的都好命,人家主人都给几千贯的嫁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