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见锦娘完全不居功,蒋羡越发是欢喜她的人品到心里去,他见过不少女子仗着嫁妆多就生事,或者做一点小事儿就恨不得吹捧十分。
nbsp;nbsp;nbsp;nbsp;话说蒋羡每个月两贯的月例银子,还另外有六贯是专门用来买书籍或者笔墨纸砚的,也就是一个月八贯,据说是蒋六夫人管家时就定下的规矩。
nbsp;nbsp;nbsp;nbsp;许氏看了账本,十分心疼,然而蒋羡这里还不是大头,婆母的药钱,还有婆母病着,公爹原本有两个妾,打发了一个出去,还有另一个那里的用度一个月也是一贯。
nbsp;nbsp;nbsp;nbsp;她咬咬牙,便去蒋氏那里说了情况:“媳妇儿绝对不是舍不得钱,而是帐上实在是敷不开了,官人和十六郎两人一年就一百九十二贯,如今宣哥儿又要开蒙了,钱就不凑手了。”
nbsp;nbsp;nbsp;nbsp;蒋六夫人知道她的话还有下文,不禁问道:“那依你看,如何是好呢?”
nbsp;nbsp;nbsp;nbsp;“儿媳想着便把官人和十六叔书房的银子都裁撤一半,如此一年少了七十多贯。”许氏觉得自己没有私心,她也不是只裁撤蒋羡的,料定蒋六夫人也无可奈何。
nbsp;nbsp;nbsp;nbsp;其实蒋六夫人也知道她说的是实情,她的身子靠着药吊命,至少要吊到明年儿子们科举,女儿一家原本想住园子里的,但她把这里做成十六郎的新房,女儿她们便在外赁了宅子。到时候分家,恐怕女儿也会和自己的幼弟生分。
nbsp;nbsp;nbsp;nbsp;更何况孙子如今也要开蒙,的确又要一笔钱。
nbsp;nbsp;nbsp;nbsp;“好,如今你管着家,你看着办吧。”蒋六夫人道。
nbsp;nbsp;nbsp;nbsp;许氏心里松了一口气,千恩万谢的出去。
nbsp;nbsp;nbsp;nbsp;方妈妈端了温水来,忍不住问道:“夫人,咱们家里已经到了如此地步了吗?连爷们读书的钱也裁剪了一半。”
nbsp;nbsp;nbsp;nbsp;“她说的也是实情,只不过还没到那个地步。就拿这次羡哥儿成亲,人家送的各种礼钱礼物,还不是归在公中,难道这些就不是钱。只是我想着宣哥儿,也便罢了。”
nbsp;nbsp;nbsp;nbsp;若是以前蒋六夫人必定丁是丁,卯是卯,但她身子不济,这个家终归是许氏当的,她为她的儿子们打算,许氏也是为了自己的儿子们打算。
nbsp;nbsp;nbsp;nbsp;正想着,听孟冬笑着进来:“夫人,十六郎君那边送了一盒酥油鲍螺过来给您,说是刚做好就买了回来。”
nbsp;nbsp;nbsp;nbsp;蒋六夫人听了很是欢喜。
nbsp;nbsp;nbsp;nbsp;其实这点心哪里是蒋羡买的,而是锦娘买的,但她非常了解,蒋六夫人肯定更希望是自己儿子送的。
nbsp;nbsp;nbsp;nbsp;裁撤月钱的事情,锦娘也听说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只是没想到这么快。
nbsp;nbsp;nbsp;nbsp;但这事儿蒋羡不说,她也不会主动拿钱出来,什么东西给的太容易,反而让人不珍惜。锦娘这边也接了大单,宋执政的女儿临出嫁采买嫁妆,看中她洛阳锦的衣裳,尤其是二乔、魏紫、姚黄、赵粉一共做十件。
nbsp;nbsp;nbsp;nbsp;“这十件衣裳需要三个月的功夫,到时候我们让人给您送上门去。”锦娘道。
nbsp;nbsp;nbsp;nbsp;宋家钱付的很痛快,然而锦娘还得去找地方看姚黄魏紫,汴京很多官员都开放自己的私园,象征性的收点钱就能进去看。锦娘每日早上去蒋六夫人那里请安之后,就去店里安排朱嫂做绣活,之后便去园子里画牡丹。
nbsp;nbsp;nbsp;nbsp;画完之后,还得开始设计,听阿盈道:“娘子,我听说宋家的女儿嫁妆二十万贯?”
nbsp;nbsp;nbsp;nbsp;“多少?”锦娘不可置信。
nbsp;nbsp;nbsp;nbsp;“二十万贯。”阿盈道。
nbsp;nbsp;nbsp;nbsp;锦娘咋舌:“都不知晓他们在哪里弄这么多钱。”
nbsp;nbsp;nbsp;nbsp;话音刚落,就见白娘子进来了,这白娘子是老主顾了,阿盈赶紧端茶递水。这次,白娘子是与她母亲一道过来的,她们也是来定做婚服的。
nbsp;nbsp;nbsp;nbsp;锦娘赶紧把婚服的册子拿过去,自从她自己成婚后,发现办一场婚事简直是暴利,故而,专门把之前的婚服在端午休息那日整理了出来。
nbsp;nbsp;nbsp;nbsp;白夫人见女儿光往珠服看,忍不住咳嗽一声:“咱们书香人家,你爹说了,不必过于奢华。”
nbsp;nbsp;nbsp;nbsp;白娘子便乖乖的翻着前面的册子,上个月经刘计相的儿媳妇荀大娘子做媒,给白娘子许了一位官宦子弟,此人兄长是进士,嫂嫂也是官家女,男方虽然看起来相貌一般,无甚功名,但已经是不错的人选了。
nbsp;nbsp;nbsp;nbsp;至少比上次好,上次看中了一位国子生,结果被人截胡,那家只是荫官出身,家里却十分有钱,出手就是五千贯的嫁妆,她自然是争不过了。
nbsp;nbsp;nbsp;nbsp;她莫说五千贯的嫁妆了,就是五百贯也没有。
nbsp;nbsp;nbsp;nbsp;莫说是五百贯,就是二百贯都是勉强凑出来的,父亲在下州做通判,每个月月俸不过十几贯,这十几贯还要养一大家子,她兄弟好几个,哪里够用。
nbsp;nbsp;nbsp;nbsp;嫁妆不多,唯一能靠的就是官家女的身份,父亲不会让她家那等商户人家堕了门楣,可偏偏世人多半只重嫁资。若非靠着刘家,连现在这桩亲事也很难说上。
nbsp;nbsp;nbsp;nbsp;“魏娘子,这一套不错,作价几何?”白娘子笑道。
nbsp;nbsp;nbsp;nbsp;锦娘看了一眼,见白娘子选的这一套只是在领抹处有些绣花,别的地方都光秃秃的,这件属于特价款,她道:“这一套八贯。”
nbsp;nbsp;nbsp;nbsp;八贯?比白娘子心里想的价钱还低一些,当即就成交了。
nbsp;nbsp;nbsp;nbsp;这一套自然是让朱绣娘做了。
nbsp;nbsp;nbsp;nbsp;因为短短几日手里就多了一百五十八贯,锦娘拿了十五贯在皮货店,买了一张没有箭孔完好无缺的老虎皮,不仅皮子好,花儿粗黑,这张虎皮花了十贯,另外还有一张鹿皮五贯。去年冬天冷怕了,锦娘得买些存着。
nbsp;nbsp;nbsp;nbsp;再有一百贯,提前去抵挡所还了一年五个月的赊贷。
nbsp;nbsp;nbsp;nbsp;整个五月都在忙,蒋羡也在紧锣密鼓的筹备解试,二人房事也没有以前频繁,主要是锦娘控制频率,怕他太过了。
nbsp;nbsp;nbsp;nbsp;月底盘账,锦娘请蒋羡在附近的遇仙楼吃了一次饭,这也算是夫妇二人头一次外出约会,她笑着道:“我听说附近有王楼山洞梅花包子,咱们买些回去你送去娘那里,遇仙楼的玉液酒咱们也买一壶回去孝敬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