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邹月娥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
nbsp;nbsp;nbsp;nbsp;锦娘掩嘴一笑:“那看来好事近了。”
nbsp;nbsp;nbsp;nbsp;在邹月娥身上,锦娘也看到了宋朝大龄女青年的困境,若说有一部分男子故意大龄未婚,那是为了显贵再结亲,而似邹月娥这般没有太多嫁资的,只能碰运气了。
nbsp;nbsp;nbsp;nbsp;现在邹月娥算是遇到合适的对象了,锦娘也为她高兴。
nbsp;nbsp;nbsp;nbsp;只是没想到她们刚认识三日,次月就要定亲了,锦娘都不可思议:“这么快来得及定亲吗?”
nbsp;nbsp;nbsp;nbsp;她在周家的时候,看大姑娘和二少爷定亲都酝酿许久,便是普通人家不如官宦人家那般繁琐,也不可能这么快啊。
nbsp;nbsp;nbsp;nbsp;邹月娥神情却是难得的松快:“我家子女三人,还有爹娘一起五口人,我弟弟在别的地方做学徒,若他回来,得用两张条凳拼在一起在爹娘房里睡。我若能早些出去,虽然也是赁房子住,但不会这样了。”
nbsp;nbsp;nbsp;nbsp;“这可太好了。”锦娘很为她开心。
nbsp;nbsp;nbsp;nbsp;邹月娥又道:“我们的婚期定在冬至前几日,到时候你们若是有空就来啊。”
nbsp;nbsp;nbsp;nbsp;“一定的。”锦娘应着。
nbsp;nbsp;nbsp;nbsp;又听文淑惠道:“锦娘,你莫总是恭贺别人,你自个儿的事儿也得放心上。”
nbsp;nbsp;nbsp;nbsp;锦娘失笑道:“遇良人先成家,遇贵人先立业,我啊,一切随缘。”
nbsp;nbsp;nbsp;nbsp;如今在家中,父母甚至都开始看她的眼色过活,弟弟也慢慢的读书有了成效,这次课考还头一次考了第一名。有父母之爱,手足之爱,她事业比起别人来说更顺利,所以,她其实除了还未说亲之外没什么太大的烦恼。
nbsp;nbsp;nbsp;nbsp;文绣院的绣娘们之间更没有太大的争权夺利,比周家的环境好太多了,大家也都开玩笑。许三姐正问邹月娥:“定亲虽然仓促,但三金是一定要的,否则,将来你嫁过去,人家说你是白白过去的。尤其是做婆婆的,你不要聘礼分明是为了她家好,反而她还怪你是没人要。”
nbsp;nbsp;nbsp;nbsp;宋朝也有“三金”,但是这“三金”和现代的不同,是指金钏、金镯、金帔坠。
nbsp;nbsp;nbsp;nbsp;这世上有这一等人就是这般,你深明大义,她们反而觉得你是软弱可欺。
nbsp;nbsp;nbsp;nbsp;邹月娥只是摇头:“那是富贵人家的玩意儿,我们哪里有啊。”
nbsp;nbsp;nbsp;nbsp;许三姐笑道:“我听说最近倒是有一种什么炼金术,用小钱能换金呢。”
nbsp;nbsp;nbsp;nbsp;锦娘听了一箩筐的家长里短,熬到下工时,才觉得所谓婆媳、妯娌真是剪不断理还乱,若这些人为难她,她是定然要整她们一场。
nbsp;nbsp;nbsp;nbsp;回家之际,却见三叔母过来了,以往她是不修边幅,今日倒是手上耳朵上戴的金光闪闪,还说的眉飞色舞的:“他们如今是真的能点石成金,我随意拣的石头过去,竟然变了金子出来。我本让他再变,他却要修炼才行,这可不,得让我们拿钱出来置办一处炼金的地方,还要弄些药来才可以。这么好的事儿,我们可不就想着你们了吗?”
nbsp;nbsp;nbsp;nbsp;虽说魏雄和罗玉娥见识未必多高,但是她们在投钱的方面非常谨慎,魏雄摆手:“天下哪里有这么多好事儿啊,就是有好事也落不到我的头上来啊。”
nbsp;nbsp;nbsp;nbsp;“若不是真的,你看这是什么?”三叔母摊手道。
nbsp;nbsp;nbsp;nbsp;她娘也赶紧道:“这事儿我们也就别参与了,我们哪有钱做这个啊,我们要是有钱,也不会让她三叔借钱啊。”
nbsp;nbsp;nbsp;nbsp;三叔母悻悻的走了,锦娘对爹娘竖起大拇指:“爹娘,我真怕你们去弄什么劳什子的炼金术了,一听就是假的。”
nbsp;nbsp;nbsp;nbsp;“等会儿我还去劝劝你三叔,一看就不靠谱。”魏雄立马站起来。
nbsp;nbsp;nbsp;nbsp;锦娘却道:“三叔怕是难劝的紧。”
nbsp;nbsp;nbsp;nbsp;三叔一家不置产,舍不得吃喝,手里全部是现钱,还总想轻易赚钱,觉得起早贪黑太累了,锦娘也叹了口气,不太看好魏雄能劝好。
nbsp;nbsp;nbsp;nbsp;后来果然如此,魏雄回来就道:“你三叔这样斜着眼睛看我,还说什么已经上船了,上当就上当了。”
nbsp;nbsp;nbsp;nbsp;“得,您和娘把那二十贯还是先忙想着还给他了,若他赚了钱,咱们送过去也算锦上添花,若他亏了,这些钱给他做日用。”锦娘道。
nbsp;nbsp;nbsp;nbsp;古代的骗术也是防不胜防,什么油里掺杂鱼膏,猪肉注水,用蒿草代替菊花贩卖,河豚鱼用假蛤蜊替代。
nbsp;nbsp;nbsp;nbsp;她娘每次买菜都骂,卖猪肉的没一家是好东西。
nbsp;nbsp;nbsp;nbsp;回到房中,锦娘开始做起针线来,今年以来,除了开年做了绣衣挣了钱,之后却是平平。到如今快八月了,也不过挣了五十贯,远不如去年。
nbsp;nbsp;nbsp;nbsp;她很清楚她的事业遇到了瓶颈,在周家她是创造力灵感最丰富的时候,在文绣院绣技增长规矩越学越多,反而越拘束自己,且自己开始找时兴样式做,丢了最初的兴趣。
nbsp;nbsp;nbsp;nbsp;她得平衡二者之间的关系,锦娘如是想着,她出去找了娘和她作伴,在傍晚时分一起到了潘楼附近的一条街,这里的商贩卖的是仿制的头饰、帽子、梳子、领抹这些,母女俩边吃些小食边逛。
nbsp;nbsp;nbsp;nbsp;突然听有小贩道:“我这领抹和鬼市上的一模一样的。”
nbsp;nbsp;nbsp;nbsp;鬼市?
nbsp;nbsp;nbsp;nbsp;锦娘忙凑上去问道:“这位大伯,鬼市子是什么意思?”
nbsp;nbsp;nbsp;nbsp;那卖货的小贩嘲笑道:“你们这都不知道啊,鬼市每日五更起点灯交易,天一亮就散了,那鬼市上卖衣裳、图画、花环、领抹什么都有。”
nbsp;nbsp;nbsp;nbsp;锦娘很是向往,她始终觉得一个道理就是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河的人,无论如何都必须多看别人的,自己才能更进步。
nbsp;nbsp;nbsp;nbsp;只是她半夜一个人去鬼市子,她也实在是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