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nbsp;nbsp;nbsp;锦娘并不担心:“肯定不会的,大姑娘的亲事是府上重中之重,实话告诉你,针线房四个人人手都不够的,不可能挪出人手来。”
nbsp;nbsp;nbsp;nbsp;若是老太太真的还有分量,怎么可能用装病的方式呢?
nbsp;nbsp;nbsp;nbsp;不过,锦娘调侃她:“你也不是大夫,怎么知晓药性的?”
nbsp;nbsp;nbsp;nbsp;兰雪笑道:“我煮药这么久,难道还能不知道,你也别小看我。”
nbsp;nbsp;nbsp;nbsp;周家的家生子,一般十八岁了就拉出去配人,兰雪年纪比锦娘大一岁,今年十五岁了,还有三年也得出去,周家二门里很少许婆子们当要差,便是陈娘子都在外头的庑房住。
nbsp;nbsp;nbsp;nbsp;其实兰雪在茶房也是首屈一指的了,煎药点茶都做的极好,便是窈娘在她这里都学会了点茶。但因为是家生子,也只能一辈子困囿于这府上。
nbsp;nbsp;nbsp;nbsp;锦娘伸了个懒腰:“出来偷懒不能太久,我得回去了,你这话可不能和旁人说起。”
nbsp;nbsp;nbsp;nbsp;“嗯,放心吧。”兰雪道。
nbsp;nbsp;nbsp;nbsp;回去忙活了一会儿,四儿提了饭回来,锦娘扒了一口饭,结果牙齿被咯了一下,竟然是沙子,饭也泛黄,“嘶,怎么回事儿啊?现下这饭怎么越来越难吃了。”
nbsp;nbsp;nbsp;nbsp;“难得,你也有说难吃的时候。”秦霜儿摇摇头,现在她也只能委婉的用胖和好吃来打击锦娘了。
nbsp;nbsp;nbsp;nbsp;锦娘翻了个白眼,懒得说话。
nbsp;nbsp;nbsp;nbsp;陈娘子指着她们道:“你们不出门,并不知道外头现在都怎么样了,南方大水,今年不少庄稼都被淹了,都开始卖儿卖女了。就咱们府上的米面,有的吃都不错了。”
nbsp;nbsp;nbsp;nbsp;“南方发大水了?不知我爹娘有没有事情啊?”锦娘很是担心,荆江九曲十八弯,几年之前也发过洪水。
nbsp;nbsp;nbsp;nbsp;她这么一说,秦霜儿和方巧莲也跟着担心。
nbsp;nbsp;nbsp;nbsp;陈娘子摇头:“我也不知道,我和你们一样,不成,我得托人带些钱回去,就怕家里揭不开锅了。”
nbsp;nbsp;nbsp;nbsp;“不成,那我也要让人带些米面回去。”锦娘着急。
nbsp;nbsp;nbsp;nbsp;陈娘子连忙摆手:“谁给你带东西回去啊,蜀绣阁的人不会带的,粮食太重了。”
nbsp;nbsp;nbsp;nbsp;锦娘当下写了一封信,准备问问家中情况,针线房其她人也托她写信带回去。这个时代,识字真的非常重要,至少可以不做睁眼瞎。
nbsp;nbsp;nbsp;nbsp;针线房都察觉有问题了,蒋氏作为当家主母,当然是早已知晓如今粮荒了,府中老太太那里自然吃的是最上等的白面白米,但旁人包括她自己吃的就比以往差一些了。
nbsp;nbsp;nbsp;nbsp;如今上等粳米每石一千钱,中等粳米每石八百五十文,也就是一斗米在八十文到一百文之间,周家大房人口众多,儿媳妇进门也是陪嫁人口不少,家中为长女备嫁妆,还出了一百亩水田。但次女的嫁妆也要备下了,这些又是一大笔根本都没法动弹的银钱。
nbsp;nbsp;nbsp;nbsp;偏偏这个时候,老太太又想让姑太太回来。
nbsp;nbsp;nbsp;nbsp;姑太太回来之后,又要兴风作浪不说,可能还会分走老太太的嫁妆。
nbsp;nbsp;nbsp;nbsp;她转头看绿缨:“去把大老爷请过来吧。”
nbsp;nbsp;nbsp;nbsp;周大老爷姗姗来迟,他一过来,蒋氏就看着他道:“老太太想把姑太太接过来,别的事情咱们好瞒着,姑老爷去世却瞒不住。老爷怎么说?”
nbsp;nbsp;nbsp;nbsp;谁都没想到梅姑老爷去世了,若他没有去,姑太太在家照顾丈夫再好不过了,但现今……
nbsp;nbsp;nbsp;nbsp;想到这里,周大老爷抬眸,微微叹了一口气:“这些你安排吧。”
nbsp;nbsp;nbsp;nbsp;“妾身自是可以安排,可若是又闹出什么丑事来,这可如何是好?”蒋氏最担心的就是这个。
nbsp;nbsp;nbsp;nbsp;周大老爷道:“那就先让她在家替她夫君守孝,怎么着也得守孝一年才能出孝,到时候路上还要走几个月,咱们师师已经出阁了。”
nbsp;nbsp;nbsp;nbsp;蒋氏点头:“这个主意倒是不错。”
nbsp;nbsp;nbsp;nbsp;夫妻二人商定后,蒋氏又去了老太太处,她亲自喂药,喂完药才道:“大老爷说等妹妹守完孝了,就把她们母女接过来,到时候一应由咱们家照料着,您放心吧。”
nbsp;nbsp;nbsp;nbsp;老太太咳嗽了几声:“她们孤儿寡母的,梅家早已败落,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我这心里担心的紧。”
nbsp;nbsp;nbsp;nbsp;“您放心,我们打算让存哥儿过去看看。”蒋氏道。
nbsp;nbsp;nbsp;nbsp;老太太连忙道:“那不成,存哥儿是要科举的人,怎么能让他去外面,还是让慎哥儿去吧。”
nbsp;nbsp;nbsp;nbsp;蒋氏和奚氏对视一眼,这慎哥儿是三房的独苗苗,她也不能代替三房答应。而奚氏则道:“这是应该的,只是近来三老爷和儿媳相中了一位姑娘,等亲事定下再让他去,总不好让女方等着。”
nbsp;nbsp;nbsp;nbsp;这招真是高,蒋氏暗自在心中道,奚氏的儿子周慎之也是个读书种子,算是歹竹出好笋的典范,他爹读书不成,宠妾灭妻,乌烟瘴气的,这孩子却被教的仁义正直。奚氏之所以颇有体面,也是因为她这儿子很出众,只是她多走了一步棋。
nbsp;nbsp;nbsp;nbsp;直接让三哥儿定亲,断了某些意外的发生,万一姑太太又行什么下作手段故意凑成好事儿,她不能接受。
nbsp;nbsp;nbsp;nbsp;心疼外甥女,心疼姑妹,但不可能要儿子受到任何意外。
nbsp;nbsp;nbsp;nbsp;老太太猛烈的咳嗽起来,蒋氏和奚氏又喊大夫来,好容易等她老人家服下药,奚氏去了吴氏那里求助。
nbsp;nbsp;nbsp;nbsp;吴氏拍了拍她的手:“你别慌,我问过二老爷,他有位同僚也是大家子出身,我让媒人把她的帖子拿一份过来。”
nbsp;nbsp;nbsp;nbsp;“好,又要麻烦二嫂了。”奚氏欣慰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