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保证什么都不会做。”救世主无奈地承诺道:“您已经很累了,先生,我只是想让您更舒服一些……今晚什么也不会发生。”
他自认已经很温柔也很克制了,十分“顾全大局”。眼下居然被人“冤枉”了,某人顿时冲人流露出一点隐忍的委屈来。
教授掀起眼皮看了他一会儿,终究是在绝对安全环境下越发沉重难熬的困意,和对于清爽舒适的贪恋与渴望,彻底战胜了那点本就少得可怜的、纯粹是被人强行历练出来的警惕之心。他唔了一声,小声道谢,然后信赖地将身体靠了过去,将下巴舒舒服服地搭在对方肩上。
阿祖卡的唇角不由弯起一个无声的弧度。
第322章扯平
……好乖。
那个人的脖颈毫无防备地歪斜着,脑袋疲倦地靠在他的胸口,颈侧凸起的血管和凹陷的颈窝于浴室昏黄的灯光下显露出细腻动人的起伏。微卷的黑发、安静的眼睫、还有耳朵上浅浅的、软软的绒毛都是湿漉漉的,在热水的浸泡下,暴君常年苍白的皮肤难得呈现出淡淡的薄红。他似乎很放松,习惯性微蹙的眉头都渐渐松弛了下来,眉眼间竟罕见显露出些许孩童般的柔软与无辜。
阿祖卡忍不住将人从背后抱得更紧了些。浴缸是符合据点老旧装潢的狭小,还好算是干净,只是要容下两个成年男性着实有些艰难。他的腿不得不屈了起来,分别紧贴在冰凉的瓷砖上,尽量为人创造出一个更加舒适宽松的空间——而这也令赤裸肌肤的紧密相贴显得更加顺理成章。
确实十分顺理成章——某位救世主也顺理成章地无视了分明可以淋浴或站在浴缸外帮人清洁的选项,毕竟他的恋人着实累坏了,需要他更加温柔体贴的照料……哪怕他无法否认,这对他来说是一种无比美妙的嘉奖,也是足以令人发疯的折磨。
阿祖卡忍不住将脸埋进怀中人的颈窝深处,那片单薄的皮肤柔软微凉,带着干净的水汽和独属于教授本人的、冷冽微苦的气息。他贪婪地深吸了口气,轻轻吻了吻恋人的颈侧,感受着颈动脉在薄薄的皮肤下有力的跳动,如此致命,如此脆弱,毫无防备地紧贴着他的嘴唇与牙齿,带给他几近疼痛的满足感。
教授平时不太喜欢被他触碰一些部位,比如腰侧。哪怕已经没什么力气了,稍微一碰都会躲闪得厉害,逼急了还会连带着小腹深处都在剧烈抽搐,要他用发烫的掌心温柔按揉好一阵子才会缓和。
但是现在,那个人却表现得很乖,当他的手心混合着皂角打出的细腻泡沫慢慢滑下去时,对方也只是迷迷糊糊地皱了皱眉,发出了一声夹杂着睡意的不满咕哝声。但也许热水让人感官变得迟钝,很快又在他的无声安抚下呼吸重归平缓,连指腹带着水流无意间掠过几处平日里完全碰不得的软肉时,怀中的身体也只是在他臂弯里更深地蜷缩了一些。
……果然是太累了吧。
这个想法简直让救世主的心脏融化成太阳下的糖浆,夹杂着一些被人毫无保留地信赖的柔软发胀,和深沉酸涩的心疼怜爱。他小心地避开一些碰不得的部位,仔细按揉着对方因长期伏案凝结僵硬的肌肉。怀中人明显被他揉得舒坦了,脸颊无意识地往他的胸口蹭了蹭,几乎要从喉咙深处发出舒坦的咕噜声。
阿祖卡的手忽然一顿——他说过,他保证什么也不会做。
但是金发青年微微挑起眉来,有些诧异地垂眼注视着水下的异样:他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刻意挑逗,只是单纯的、毫无狎昵意味的按摩与清洁。他甚至有想过自己大概率会在此过程中出现一些失态……但是现在可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了。
是因为这段时间太忙了完全没时间亲近吗?还是说……这具对方曾发誓“不会对人产生欲望”的身体,在他极为慷慨地刻意讨好与精心喂养中,在绝对安全的环境里,于陡然放松的情形下,终于开始渐渐贪恋起他曾试图引导对方肆意享受的东西?毕竟他的宿敌其实还很年轻,而且在他的日常照料下已经开始逐渐逼近“健康”这一概念。
但不论是哪种隐秘的猜测,都足以让他的呼吸渐渐发沉了,失控的征兆隐隐浮出了水面。
奈何怀中人的睡颜依旧见鬼的无辜,只是因为身体被唤醒的变化,鼻息变得稍微急促了一些而已。渐渐的,他似乎因这自深处迟缓上涨着的陌生悸动感到有些不适,眉头再次蹙了起来,迷迷糊糊着,有些焦灼地用鼻尖极其轻微地蹭了蹭近在咫尺的锁骨。
阿祖卡的手指猛地蜷缩了起来,就像是在强行压抑某种冲动。至少在前一刻,他是难得真心实意想要遵守和人许下的诺言的。
但是更要命的是,半梦半醒间,此人极其坦然而信赖的将身体迎向他在水下蜷起的手指,甚至轻轻磨蹭了一下,指节顿时感知到高热的触感——也许只是睡梦中的无意识举动,但是从他的视角来看,完全就像正在理所当然地向他讨要某种抚摸与奖赏似的,简直毫无警惕之心……有那么一瞬间,阿祖卡甚至以为这家伙在故意装睡,借此故意拨撩折磨他。
救世主面无表情地看着怀中十分擅长折腾人的宿敌,终于忍不住磨了磨牙。他确实曾被称为英雄,但可不是什么高尚的圣人。
于是黑发青年忽然毫无征兆地小声呜咽了一声,下意识蜷缩了起来,双腿本能夹紧,像是试图逃避什么,却又被人慢条斯理地一点点抱得更紧,温柔轻哄着让他放松下来。
沉睡中的暴君好像觉察到了某种异常危险的预兆,眼皮下的眼珠开始剧烈地转动起来。但是过于熟悉的体温包围着他,温柔无比的呢喃自耳畔若有似无地滑过,还有周身那令人沉沦的、无比的舒适……于是他的潜意识告诉他,他现在是绝对安全的,而这让他的本能彻底迟钝了,那头警惕抬起脑袋的猛兽仅仅只是不满地哼唧了一声,便又懒洋洋地趴回了原地,眼皮都重得睁不开。
而掌控这一切的人冷酷地把持着全程的节奏与尺度,见人呼吸急促地往他怀里蹭,便变得越发轻柔迟缓,如同隔靴搔痒般恼人;等人彻底放松下来,手指再一点点无比残忍地、慢条斯理地收紧。
于是直到怀中的身躯忽然紧绷着战栗起来,水下冒出了一点区别于清澈水流和皂角泡沫的东西,被伺候得舒舒坦坦的黑发青年始终没有真正自睡梦中清醒。
无奈地亲了亲恋人明显流露出放松与满意的眉心,还有被水汽与情欲浸泡得血色充足的微张嘴唇,救世主在人耳边似笑非笑地低语道:“舒服了?高兴了?”
他现在可是既不舒服也不高兴——奈何情形不允许,他不能继续,除非真想把人惹急了,然后挨挠。
……更何况他也舍不得。
用浴巾将人裹起来拭去水珠,头发一点点擦干,再塞进被子里。阿祖卡自身后将人搂进怀里,静静嗅闻着怀中人干净湿润的气味,并且强行无视了某些“烦恼”。
反正总有机会“报复”回来,救世主怜爱地吻了吻在家宿敌那微微泛红的后颈,蓝眼睛却是一片幽深,谁叫他本性上是个相当……睚眦必报的人。
教授暂时还不知道自己的屁股未来可能——或者说一定——要遭殃。他睡得很好,甚至是前所未有的好,以至于第二天没有被人叫醒,便早于生物钟睡醒了。
身边的人罕见还处于睡梦中,微凉的金发亲昵散落在他的脖颈上和手臂上,一动痒痒的。诺瓦迷迷糊糊地看了他一会儿,也许是还没彻底清醒,忽然忍不住伸出一只手,用手指轻轻碰了碰那在清晨的阳光下仿佛会发光的浅金色睫毛——然后他为自己意味不明、仿佛大脑宕机似的举动不解地皱起眉来。
等阿祖卡清醒时,便瞧见自家恋人正依在办公桌前,一边端着杯子,一边低头看手中的文件。他的上身仅穿着一件单薄的衬衫,领口的两颗扣子没有系紧,露出半边锋锐漂亮的锁骨,听见动静后扭头向他看来,大半张脸都被阳光照得暖融融的,一颗烟灰色的眼瞳几近透明,其中繁复美丽的纹路清晰可见。
“早安。”他的宿敌淡淡地说,看起来对昨晚的失控似乎毫无记忆。
见他坐在床上,那家伙想了想,又从桌上拿起了一杯牛奶递给他:“给你,加了蜂蜜的。”
阿祖卡下意识伸手去接,然后中途他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手顿时微微一顿:“早安——您刚才在喝什么?”
对方瞥了他一眼,然后忽然举起自己的杯子,毫不犹豫地仰头咕嘟咕嘟一饮而尽,转而向他展示了一下干干净净的杯底。
“咖啡。”那家伙带了一点成功干坏事后、得意洋洋的意味说。
阿祖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