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提他,一提起他我就来气!”钱国润气呼呼地说道。
他那张本就沟壑纵横的老脸,因为愤怒而变得更加扭曲,仿佛被拧成了一股股麻花。
“我这段时间一直在后悔,把他捧这么高会不会就是一个错误!”钱国润继续抱怨道,“堂堂一个省委书记,竟然盘不住一个小小的副省长,说出去还不让人笑掉大牙?”
他越说越激动,声音也越来越大。
宫世烈见状,连忙劝慰道:
“钱老,钱老,您消消气,话可不能这么说啊。许书记可是我们省委书记行列中最年轻的那一小撮之一,他这个年纪就能当上省委书记,肯定有他的过人之处,比我们这些老梆子有前途多了。”
宫世烈稍微停顿了一下,接着说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老口中的副省长应该就是梁栋吧?梁栋可不能用普通的副省长来衡量啊,他的背景和能力都不容小觑。许书记遇到梁栋这么一个对手,也算是遇到了一个极大的考验。既是考验,也是机遇,只要他能过得了这一关,必将一飞冲天,将来的成就,不可限量!”
许铎毕竟是钱国润的女婿,宫世烈这番话,说得钱国润心里无比熨帖,脸上的皱纹都像被熨斗熨过一样,舒展开来。
尽管如此,钱国润还是气呼呼地骂道:
“那个不成器的东西,真是让我失望透顶!我都懒得再提他了,一提到他我就来气!要是他能有本事搞定梁栋,‘银桥示范区’早就顺利提上日程了,我也就不用这么大费周章地再来麻烦你了。”
宫世烈听到这里,心里不禁‘咯噔’一下,他立刻意识到钱国润话里有话,显然是把主意打到了他的头上。
于是,他决定装傻充愣,想要赶紧转移话题,避免自己被卷入这场麻烦之中:
“钱老啊,您看咱们四个好不容易才聚到一起,还是赶紧商量商量这次的正事吧?”
然而,钱国润又怎会如此轻易地放过他呢?
只见他紧紧地拽住宫世烈的手,脸上露出一副热切的表情:
“小宫啊,你先别急嘛,听我把话说完。你看啊,许铎那边根本就靠不住,所以我就寻思着能不能把‘银桥示范区’的地理位置稍微往北移一移,这样一来,就以咱们冀北这边为主!”
宫世烈心里知道,这个所谓的‘银桥示范区’就是一个烫手的山芋。
可面对的是钱国润,他又实在不好直接一口回绝,于是就决定以退为进:
“钱老,您说的这件事可不是小事啊,我可没办法在这里就给您一个确切的答复。不过呢,请您老放心,您交代给我的任务,我肯定会不打折扣地去完成。等我这次回去之后,马上就安排人去实地调查一下情况,然后再根据实际情况,制定出一个详细的可行性分析方案来……”
钱国润又怎么可能听不出来宫世烈的糊弄之意呢?
他心里跟明镜儿似的,人家跟自己压根儿就没什么交情,凭啥要帮自己这么大一个忙?
所以,他把自己心里早就盘算好的那点事儿,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
“小宫啊,我知道以你现在的级别,想要再往上走一步,最缺的就是燕京那边的助力。我们钱家呢,这几年虽然是在走下坡路,但在燕京,还没人敢小瞧我们。我啊,早就觉得你小宫是个政治上靠得住、能力上又出类拔萃的好苗子,是个不可多得的可造之材!所以呢,真要到了关键时刻,我们钱家愿意帮你一把,助你一臂之力!”
钱国润这一番话,虽然只是给宫世烈画了个大饼,但却仍旧让宫世烈的眼睛猛地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