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瞅白婳小脸煞白地离开,两人刻意避远了一些。
付威压低声音,恭维开口:“堂主猜测的果然不错,表小姐心地良善,察觉宁玦被困,一定会心生恻隐。而依宁玦的性子,被欺瞒过一次,肯定会彻底将人记恨上,他对表小姐显然是讨厌透了。”
荣临晏:“以此能确认,婳儿虽然对宁玦心怀不忍与同情,但她心里到底是向着剑堂的,听两人方才的对话,以及我激怒试探宁玦时他给的反应,大概可以确认,婳儿拿到的剑招都是真的。其实昨夜,我忍不住习练了几式,当真非同凡响,每一剑挥下都威力倍增,但离融会贯通还差些功夫。”
付威:“剑功不是一朝一夕能增进的,已经得了孤鸿剑法的后章二十式,堂主剑意突破,必指日可待!”
荣临晏心情大好,手下握剑的力道不由跟着紧了紧,对登擂拔畴,势在必得。
……
白婳一路失魂落魄地跑回去,心中无限惆怅滋味,又无法言说,憋堵得难受。
她钻进车厢,没被人注意,进去后直接趴在坐榻上,怀中抱着毯子,开始无声无言地哭泣。
明明知道,若是哭红了眼睛,肯定会惹表哥询问关切,但她就是控制不住想要发泄一通,不然一定会被憋死。
没一会儿,外面传来动静,应当是表哥他们慢她几步回来。
白婳赶紧起身擦拭眼泪,伸手往眼中扇风,又沉重呼了两口气,努力叫自己尽快平复。
“怎么那边还有一个马车?兄弟们不是都骑马了嘛,除了表小姐,谁还有这么金贵?”
“不知道啊,难道是堂主他们又请来了什么客人?女眷吗?”
这对话当然引人注意。
白婳定了定神,赶紧掀开车帘向外看去,被表哥藏在暗隅的马车竟被明晃晃地牵引至人前了,并且除了表哥格外亲信的手下,其余人并未参与也不知晓宁玦被捕在内。
她坐不住,急冲冲下了车,不明表哥有何意图。
“婳儿,你来。”荣临晏主动唤她。
白婳忐忑靠近,不知自己眼下该不该主动关注那辆骤然出现的马车,如果刻意不去注意,又会不会反而显得假?
她正犹疑。
荣临晏开了口:“婳儿,表哥有一个忙,需要你帮。”
白婳:“什么忙?”
荣临晏先试探了下:“不知你有没有察觉到这辆马车的存在,猜没猜到……里面关着什么人?”
白婳拿不准荣临晏的想法,一声没吭声。
荣临晏:“别紧张,表哥完全是信任你的,并且保证,不会伤害里面的人。目前,他对我们还有用,只是他负气太深,绝食发泄,再这么耗下去恐怕真得死了……我正想办法如何留住他,强行喂食没用,他倔得很。这里只有你与他相处过,或许能有什么办法,所以,这两日的送餐任务交给你负责,如何?”
或许,她应该装作信息来得太多太猛烈,必须得缓缓消化一下才真实?
这样想着,白婳刻意迟疑片刻,慢半拍地回答:“婳儿愿意为表哥分忧。”
荣临晏眼神感激地拍拍她肩头,命人将食物与水交给她。
白婳刚刚才被宁玦吼过一声滚,受惊的情绪尚未消化,眼下着实有点生怵。
荣临晏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柔声安抚说:“别怕,他纵然有气想撒在你身上,也是有心无力的。里面封着铁栏,他运不出功力,身边也没有武器,被阻隔着根本伤不了人。”
这话没安慰到白婳多少,反而叫她心中愧怍更深。
若不是为了寻她,公子怎么会急中生乱,中了算计全套,又被困束,受屈辱……一切的源头还不是全在她身上。
那声滚,她理应受着,心里还委屈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