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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58章 溃败（第2页）

“我已经开始训练他们。”她说，“教他们如何用眼神传递思念，如何用呼吸共鸣痛苦。十年之内，他们会成为‘心网’的新节点。届时，哪怕‘书’再度降临，也无法切断人类之间的联结。”

夏道明望着星空，久久未语。

风吹过胡杨林，万里之外的绿洲传来隐约回响??那是叶片振动的频率，恰如心跳同步。他知道，那片林子不仅是生态奇迹，更是一座活着的祭坛，日夜吟唱着《唤灵契》的余音。

“你还记得昆仑墟井底的声音吗？”他忽然问。

“当然。”朱绮罗低声答，“它说‘你是你之前的东西’。”

“我一直以为那是对全人类说的。”夏道明缓缓道，“但现在我想，它或许是在对我说??我不是第一个夏道明，也不是最后一个。我是所有失败轮回中未曾熄灭的那一丝执念的集合体。每一次死亡，每一次重来，我都变得更像‘人’一点。”

“那你现在觉得自己完整了吗？”朱璃问。

他笑了笑，目光落在屋檐下挂着的一串风铃上。那是孙子用废铁和玻璃珠做的，叮当作响。

“完整？不。”他说，“我只是学会了带着裂缝活着。就像这风铃，缺了几颗珠子，可声音反而更真了。”

话音刚落，风骤然止。

铃声戛然而止。

三人同时警觉抬头。

天上月色依旧，可北斗七星再次偏移，形成一道倒挂的弧线，宛如一只睁开的眼睛。

紧接着，夏道明手腕上的旧伤猛然撕裂，鲜血涌出。

同一瞬，全球七十七名觉醒者几乎同时惊醒，胸口浮现相同的灼痕??那是《唤灵契》缔结时留下的印记。

“它回来了。”朱绮罗站起身，手中凝聚一团幽蓝火焰，“不是系统，也不是书……是‘观测者’本身。”

“不。”夏道明缓缓起身，抹去手腕鲜血，在空中划出一道符印，“它是来确认的。确认我们是否真的选择了这条路，且无怨无悔。”

符印燃起，化作一道信标，直冲云霄。

刹那间，胡杨林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银光，万千叶片齐鸣，声如洪钟。光芒穿透大气层，射向深空，仿佛一根巨柱连接天地。

宇宙尽头，那本古老的书剧烈震颤，自动翻开至最新一页：

>**第10897次文明周期观测报告**

>实验体编号：地球-夏文明

>主导变量：自由意志×共情网络

>结果判定：异常稳定，持续进化中

>建议：解除封锁，开放跨维度情感交流权限

>备注：允许其向其他失败世界发送“希望信号”

书页合拢，整本书化为光尘，消散于虚无。

而在无数平行宇宙的碎片中，一些早已熄灭的世界忽然泛起涟漪。

某个被钢铁穹顶笼罩的城市，地下避难所里，一个孩子捡起一块发烫的石头，喃喃道：“好暖……像有人在抱我。”

另一处荒芜星球，废墟之上，一名战士从尸堆中爬起，耳边响起陌生的声音：“你还活着，别放弃。”

最遥远的一角，黑暗深渊中，一具枯骨缓缓睁眼，唇齿微动，吐出两个字：

>“回家。”

这些信号微弱如萤火，却真实存在。

因为在这条时间长河的某一岸，有人坚持种菜养鸡，有人点燃魂灯，有人教会孩子哭泣与欢笑。

他们不曾征服宇宙，也没有永生不死。

但他们让“心”重新成为了世界的中心。

回到小镇，夜已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