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嫱扯了扯唇角,艰难地朝李彻露出一个微笑。
她心想,兄长这假死药,可真不掺假。
眼前竟开始浮现临死前的幻想了。
恍惚之中,她居然看见当初那个青涩、单纯,却又满眼都是她的少年。
卫嫱忍不住伸出手,摸了摸他的脑袋。
“对不起啊,是我没用,把。。。。。。把你弄丢了。”
“阿嫱其实。。。。。。也很喜欢,很喜欢彻哥哥。只是。。。。。。只是爹爹与兄长……………”
“。。。。。。太重要,太重要了。”
她喘着气,声音越来越轻。
“你、你莫要这样抱着我,我。。。。。。我有些喘不上来气了。”
“彻哥哥,你抱我……………抱得好紧……………”
“啪嗒”,极轻微一道泪滴声。
天上的雨竟落在她面上。
下雨了。
每逢天晴,琅月宫的少年总会忍着浑身瘙痒,跑至花园里为她捉蝴蝶。
她眯起一双眼,却看着李彻两眼通红着。对方张了张嘴唇,不知对着她说了些什么。药效发作时很疼,可卫嫱的一颗心却是更疼。
渐渐地,她什么也听不见了。
匆匆一阵脚步声,似有太医成群,提着药匣跑进大殿。
陷入黑暗的前一瞬,她终于听见耳旁模糊而又沉重的一声:
“陛下。。。。。。节哀??”
“卫姑娘她,没了。。。。。。”
原是喜气腾腾的大殿,登即陷入一片沉重与慌乱。
有太医上前,检查过卫姑娘先前服用的酒水。那一整壶酒已被她喝光,至于杯盏中的剩酒。。。。。。也已被她呕出的鲜血染尽。
银针没入鲜血,取出时,长针已发乌黑之色。
张太医躬身,有几分胆寒地同座上之人道:“回陛下,确实是酒中有毒。微臣方才探过卫姑娘脉象,卫姑娘??"
说到这,他顿了顿,迎上皇帝迫切的眼神。
太医叹息道:“卫姑娘身中剧毒,已。。。。。。无力回天。。。。。。”
此言一出,周遭之人慌忙跪拜下来。
“陛下节哀,陛下。。。。。。节哀??”
窗外大雪忽尔倾盆,雪白的鹅毛簌簌而下,随冷风纷飞着,为这满室鲜红的天地间覆上一片悲恸的哀色。
雪粒纷纷扬扬。
帝王颤抖的鸦睫上,亦覆了一层寒霜。
他愣愣地站在那里,面上一片煞白,失神良久。
直至一声传报,打破了眼下的寂静。
“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