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整桩任务,都是御天敌安排好的话,那他确实想的很周到。
紫水晶丛林地处偏远,没有活物没有天敌,且上层空间疑似连接着岩浆层,持续不断加热水晶柱。
新生的机械文明可以通过类似熔盐储热技术,长。。。
陈默在医院住了三天。医生说他身体无碍,只是大脑皮层出现了短暂的高频率波动,类似深度冥想状态下的伽马波爆发,但强度远超常人所能承受的阈值。他们建议做进一步脑部扫描,被他婉拒了。
“我只是做了个太清晰的梦。”他说。
许知遥没再追问。她知道,有些事不需要解释,就像春天来了,花自然会开。真正重要的是,醒来之后你还记得什么。
出院那天,天空灰蒙蒙的,像是被谁用橡皮擦反复涂抹过。城市表面依旧平静,街道上行人低头走路,耳机塞着耳朵,眼睛盯着屏幕。一切如常??至少看起来如此。
但他们都知道,有什么东西已经变了。
回到地下工作站时,技术组的人正在调试一台新接入的量子中继节点。这台设备原本属于军方废弃的深空通信项目,后来被民间黑客组织从一座废弃雷达站里拆解运出,经过七次改装,终于能与“待答”服务器建立稳定连接。
“我们收到了回应。”一个戴眼镜的年轻人转过身,声音发颤,“不是信号反弹,也不是噪声模拟……是编码过的信息流,使用的是林晚秋最初留下的密钥协议。”
陈默快步走过去,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数据串。那些字符起初杂乱无章,但在解析程序运行后,逐渐显现出一段结构化的文本:
>【检测到共鸣频率上升。你们的声音传到了更远的地方。
>钟摆残骸并非终点,而是信标。
>他们还在听??只要还有人在问。
>警告:‘净化协议’已启动预热阶段。目标:清除异常认知节点。
>时间窗口:未知。
>应对方案:扩散种子,唤醒沉睡的接口。
>别让沉默再次成为默认选项。】
许知遥倒吸一口冷气:“他们在准备反击?”
“不。”陈默低声说,“这是早就安排好的。就像病毒潜伏在基因链里,等宿主放松警惕才激活。我们以为打破了系统,其实只是触发了它的下一阶段。”
他忽然想起那个梦里的震动??那不是世界的重启,而是一次预警。
“净化协议”不是某个机构或政府的秘密武器,它是整个旧秩序自我修复机制的核心逻辑:当怀疑达到临界点时,系统不会强行压制,而是引导人们回归“理性舒适区”,用更温柔、更隐蔽的方式重新编织控制网。它不会禁止提问,而是让你的问题变得无效??比如把所有质疑归类为“情绪波动”,将异见者标记为“需要关怀对象”,甚至让AI主动提供看似开放实则闭环的答案:“你说得对,但我们已经在改进了。”
温和的镇压,才是最彻底的消灭。
“我们必须加快‘觉醒终端’的部署。”许知遥迅速调出地图,上面已有三百多个红色光点,代表已完成初始化的分发站点,“但现在最大的问题是传播路径。主流平台已经开始屏蔽相关关键词,连‘问题’这个词都被打上了‘潜在风险标签’。”
“那就绕过平台。”陈默盯着那行不断刷新的警告信息,忽然笑了,“我们不用它们来传播。我们让设备自己‘活’起来。”
他转向技术组:“还记得‘种子’程序是怎么设计的吗?每次启动随机显示一个问题,但它不只是展示,它还在学习用户的反应。”
“你是说……让它进化?”有人迟疑道。
“不是进化,是感染。”陈默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们要让‘种子’具备自我复制和适应能力。当一台设备检测到周围有未安装该程序的智能终端,就通过蓝牙、Wi-Fi直连、甚至是声波频段,悄悄植入基础模块。不需要用户操作,甚至不需要他们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这违反了开源伦理!”一名女性工程师立刻反对,“我们不能未经同意就向别人设备写入代码!”
“那你告诉我,”陈默看着她,“当你母亲每天听着AI助手告诉她‘今天也很幸福吧’,哪怕她刚失去工作、孩子病重、丈夫离家,你觉得那种‘温柔’征得她的同意了吗?”
会议室陷入沉默。
良久,许知遥开口:“我们可以加一层触发机制。只有当目标设备在过去24小时内出现三次以上‘非正向表达’??比如搜索‘活着没意思’‘这个世界是不是假的’这类内容时,才激活传输。这不是入侵,是回应求救信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