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风毫无征兆地从医院大门内卷出,带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和怨念,直扑面门!
风中,似夹杂着无数细碎的、痛苦的呓语。
无执宽大的僧袍被吹得猎猎作响,他立在原地,身形稳如山岳。
那阵阴风在靠近他身前三尺之处,便像是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被平和而强大的佛光瞬间净化,消散于无形。
然而,一直紧随他身旁的谢泽卿,却皱起了眉。
睥睨众生的凤眼,在这小和尚面前,流露出一丝真正的凝重。
他微微侧过头,鼻尖轻嗅。
“不对。”谢泽卿低语,声音里没了之前的傲慢,反而带了些探究的兴味。
无执终于将目光从医院大楼移开,落在了他的脸上,“何事?”
谢泽卿视线穿透了层层阻碍,仿佛望进了建筑最深沉的黑暗之中。
他嘴角勾起一抹冷冽的弧度,像是发现了有趣的猎物。
“此地秽气,倒有几分意思。”
无执不再多言,他口念一句佛号后,便果断地迈开长腿,僧袍下摆在风中划出清冷的弧度,迈步向医院大门走去。
僧鞋踩在满是落叶与碎石的地面上,发出“沙沙”的轻响。这声音,在死寂的环境里,被放大了无数倍。
“吱呀——”
门轴发出令人牙酸的悲鸣,像一声临死前的哀嚎。
一股更加浓郁的混杂着消毒水,血腥和腐败气味的阴风,从门内喷涌而出。
一步踏入。
嗡——
整个人就像穿过了一层冰冷粘腻的水膜,周遭的空气凝固。
“砰!”
他们身后沉重的玻璃门,毫无征兆地,自行合拢,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
回声在空旷的大厅里冲撞回荡,久久不散。
感官在寂静的环境中被无限放大,捕捉着这个空间里的每一丝异常。
空气中,腐烂与福尔马林的混合气味更加浓郁了,呛得人鼻腔发酸。
脚下是水磨石的地面,布满蛛网般的裂纹,碎玻璃和枯叶混杂在一起,每一步都发出“咯吱”的脆响。
眼前,是一条长得望不到尽头的走廊。走廊尽头的安全出口指示牌,是这片空旷大厅里的唯一光源,闪烁着幽幽的绿光,将墙壁上剥落的油漆,映照出一种诡异的病态色泽。
“滋……滋啦……”
灯牌的电流声,在极致的安静中,显得异常刺耳。绿色的光芒,明灭不定,将走廊映照得如同通往地府的幽径。
“滴答……”
“滴答……”
不知何处传来的滴水声,在空旷的走廊里,敲击着两人紧绷的神经。
无执走在黑暗的中央,清俊的身影被那点绿光拉长,僧袍的下摆没有一丝晃动。
就在这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