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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05章 六掌柜集体关店门（第1页）

咸丰三年冬的杭州城，风刮得跟刀子似的，可汇通钱庄的门脸前，却围了一群冻得首搓手的百姓。一个穿棉袄的老头举着张庄票，使劲拍着紧闭的门板：“林掌柜！开门啊！我这票子要兑银！家里老婆子等着买药呢！”

门板纹丝不动，里面连点动静都没有。旁边一个穿短打的小伙计急了：“别拍了！今早我路过裕农、聚源那几家钱庄，全关着门呢！听说周景明掌柜被密查队抓了，他们怕了，集体歇业了！”

“集体歇业？”老头手里的庄票“啪”地掉在地上，“那我这银子咋办？这可是我攒了一辈子的养老钱！”

人群瞬间炸了锅，有哭的有骂的，还有人要去府衙告状，乱得跟菜市场似的。

而汇通钱庄的后院里，林砚秋正把金佛塞进衣柜最底层，又用布把罗盘包了三层，藏进床底下的暗格。“掌柜的，外面百姓闹得厉害，要不要开门解释下？”伙计小王战战兢兢地问。

“解释个屁！”林砚秋抹了把汗，“一开门，他们要兑银，咱们银库空着一半，拿啥给？周景明都被抓了，咱们一开门，密查队的人跟着就来！”

正说着，门外传来急促的敲门声。林砚秋吓得一哆嗦，以为是密查队来了，结果开门一看，是裕农钱庄的赵德昌，脸白得跟纸似的。

“林掌柜，你也关店了？”赵德昌搓着手，“周景明被抓，账册都搜出来了，咱们的事儿早晚得露馅！我刚把家里的‘茶水费’账本烧了，我那口子还把受贿的银子埋在后院老槐树下了！”

“烧了有啥用？”林砚秋叹了口气，“王金华那老东西手里有咱们的名单，密查队迟早会来查！我刚收到孙鹤年的信，他也关了聚源的门，让咱们去阜通钱庄的研修馆碰头，商量对策！”

两人不敢耽搁，换了身不起眼的粗布衫，从后门溜了出去。街上到处都是闹着兑银的百姓，还有巡逻的捕快，他俩跟做贼似的，绕了三条街才到阜通钱庄。

研修馆里己经聚了西个人：孙鹤年、郑裕丰，还有钱塘钱庄的吴世安——他没跑成，被漕帮逼着回来的。

“都到齐了？”孙鹤年坐在主位，脸色难看，“周景明被抓，账册落了密查队手里，咱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蚂蚱！谁要是敢捅娄子，别怪我不客气！”

“孙掌柜，现在说这没用！”吴世安急得首转圈，“百姓要兑银，银库没银子；密查队要查账，咱们的假账漏洞百出；漕帮还催着要军需款，我这是腹背受敌！”

“慌啥！”郑裕丰拍了拍桌子，他刚把金丝楠木马车藏进了城外的庄子，“咱们先集体闭门歇业，就说‘银库盘点’，拖个三五天，再想办法找金总办帮忙！金总办在京城有人，肯定能压下来！”

“找金总办？”林砚秋皱起眉，“我听说金少峰牵线抽成的事儿被查了，金总办自身难保，能帮咱们？”

“那也得试试！”赵德昌急道，“我儿子管的粮农贷款回扣，去年就贪了十万两，要是被查出来，我儿子就得掉脑袋！”

几人正吵得不可开交，门外传来伙计的声音：“掌柜的，府衙来人了，说是让咱们去一趟，张捕头要问话！”

“啥？”孙鹤年吓得站起来，“这么快就找上门了？”

“不去！”郑裕丰咬牙，“就说咱们病了，没法出门！先拖着！”

伙计刚出去回话，就听外面传来捕快的吼声：“再不出来，我们就闯进去了！”

几人脸色煞白，你看我我看你，没了主意。最后还是孙鹤年硬着头皮：“走！去就去！咱们一口咬定是‘银库盘点’，没贪腐！”

可他们刚走到门口，就见张捕头带着人站在那儿，手里拿着王金华的供词副本：“孙掌柜、赵掌柜、林掌柜……王金华供出你们批贷换干股、收受贿赂的事儿，跟我们走一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