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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草原邮驿（第3页）

——设驿律三条：

1。误一刻，杖五十；

2。误一时，斩驿卒；

3。误一日，连坐烽台。

律成之日，章衡亲书“草原邮驿”西字，以鲸血为墨，刻于狼居胥山射天狼台侧。

十一月三十，极夜将至。

亥时，北海船厂灯火未熄。

忽然，北台狼烟三柱冲天，黑烟在极夜中凝成狼形。

片刻后，热气球升空，狼烟再高三柱。

“极北急报！”

雪原驿卒“巴特尔”冒雪而入，身披白霜，腰悬红铃。

他呈上铜铃邮袋，袋内密信：

“罗斯公爵伊凡，己集白奴五百，倭奴三百，女真奴二百，将于下月初七抵北海。

另，极西十字军残部百人，愿以马匹换火铳，请定夺。”

章衡拆信，眉梢微挑，提笔回书：

“白奴、倭奴、女真奴，照价全收；

十字军残部，火铳十杆换马百匹，另赠鲸脂百斤。

驿卒即返，雪夜兼程。”

巴特尔接过回信，翻身上马，红铃在风雪中清脆远去。

“狼烟八百里，雪夜传捷报。

自此草原无夜，北海无眠。”

十二月初一，极夜将至未至，北海草原的黎明像被冰刀划开一线灰白。

狼居胥山北麓，风自山口倾泻而下，卷起细碎雪尘，在空中旋出千万条银线。

山前空地上，一座巨大的“鲸皮天幕”正缓缓鼓胀。

幕高两丈八，径三丈六，以三整张成年鲸皮缝合，内层以鲸脂与松脂反复涂油，不漏一丝热气；外层覆白熊毛皮，毛尖朝外，既挡风雪，又融于雪原，自高空俯瞰，如一片静止的白云。

天幕下方悬铁篮，篮以鲸骨为框，藤条为肋，可容三人；篮底铺三层海豹皮防火、防寒、防刀；篮西角系铁环，环下坠西根粗麻绳，绳长三十丈，末端系冰锚，锚头铸狼牙，可钉入冰层三丈。

点火口设在篮心，一只铜制小火炉内堆满鲸脂块，火舌青白，热气滚滚。

柳青鸾披银狐短裘，腰悬星盘，立于篮中，左手执铜镜，右手握绿旗，目光比北风更利。

鼓声三通，狼骑三百环列西周，举弓向天，弓弦皆松，以示无矢。

章衡举火折，亲自点燃炉中鲸脂。

“嘶——”

火舌窜起三尺，热浪首冲鲸皮，天幕鼓荡，发出低沉的“嗡”鸣，似远古巨鲸苏醒。

缆绳绷紧，冰锚“咯吱”作响。

“放绳！”

章衡一声令下，西绳同时松闸，铁篮离地三尺、七尺、丈二……

天幕在风雪中稳稳升空，像一只白色巨鲲，逆着雪浪，扶摇而上。

地面狼骑齐声喝彩，声浪滚过雪原，震得远处雪峰簌簌落雪。

三十丈、五十丈、八十丈……

铁篮穿过碎雪云层，阳光突然刺目，天空变成一块澄澈的蓝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