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见到这几个红衣兵并没有骚扰百姓的意图,也就有人大着胆子打开门,站到门口看,甚至开始和街坊邻居们讨论起来。
有消息灵通的,认出来这是昨天晚上到宜城县,现在驻扎在城南汉水码头边的襄京提督韩大人的兵马。
这得到另外一个,家里男人在汉水边拉纤的婶子的认同。
那位婶子还进一步的透露,韩提督兵马进驻汉水码头以后,已经将码头边的船只全都征用了,她男人也被征用了,现在正在替韩大人干活。
不白干,每天管两顿饭,给三分银子。
这个消息惹来周围街坊们的羡慕,有几个婆娘打扮的妇女,围找在那个婶子旁边,向对方打听京来的韩提督,还要不要干活的。
那婶子顿时变得神气起来,扬起下巴,训斥起那几个作婆娘打扮的妇女,表示大兵打仗,那是多大的事啊,咋可能什么人都用?
没点本事的,韩提督怎地能看得上?
你当那韩提督是做善事的,三分银子人人都能?啊?
那些作婆娘打扮的妇女,并未因此而气馁,更加热情地婶子长娘子短的叫起来,七嘴八舌的或说自家男人在县衙帮过闲,或说自家男人曾去过襄京或者武昌,或说自家男人当过随军的力夫。。。。。。。
她们例举出自家男人的种种事迹,以证明她们的男人们,也不是随随便便什么人,也是能赚这三分银子的,希望婶子她男人能够帮忙介绍一下。
先前那个街坊,见到风头都被胡家婶子给抢走了,忙喊了一声:“咦,这四个兵看着像是往焦大家里头去的。”
一听这个话,那几个七嘴八舌的妇女,全都往街上看了过去,果然看到那衣着气派的四个大兵,往焦大家门口走去。
八卦看热闹的心思,短暂的压制住了为自家男人找工作的念头,一众妇人全都伸头张望,不愿意错过任何一点细节。
“焦大家里出啥事了?”说话的是那个胡家婶子,她看着有些老气,实际还不到三十岁。
另外一个刚才表示,自家男人给县太爷抬轿子的妇人说:“咦,焦大家里的两兄弟,先前不是说去襄京城里投军的么?”
“对。”另外一个妇女说道:“她婶子,你还别说,我记得好像说投的是什么兵马司,不会就是韩大人的兵吧?”
“那怎地这次焦大家里的两兄弟都不见回来?”胡家婶子发出了疑问。
其他几个妇女互相对视了一眼,皆是面面相觑。
这个问题已经超出了她们见识的范畴。
“这四个红衣兵必定是到焦大家里头抓探子的!”先前那个街坊非常笃定的做出了权威的解读:“焦大家里两兄弟,前脚到襄京去投军,后脚襄京的大兵就到咱宜城县来了,天下哪有这等巧事?必定是两兄弟当了贼军的探子,
韩大人派人来抓焦大呢!”
“吓!”胡家婶子身体往家门里缩了缩,脸上泛起了惊恐:“怕不是会连累咱们街坊!”
另外一个家里男人给县太爷抬轿子的妇女则是一口痰啐在了地上,骂道:“杀千刀的,老娘早就看出焦大家里的没有好东西!”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间,已经完成了对焦大一家老小的审判,判决结果一致认为是死刑。
斜对面的不远处,焦大也站在门口看热闹。
但是当他看到那几个衣着气派的红衣兵,不偏不倚的,正冲着自家门前走过来以后,粗手大脚,脸有古铜色的焦大,立刻缩回到了家中,顺带把门也给关上了。
全然不顾老婆子还站在门外呢。
焦大家里的,正连踢带打的拍着门,想要叫当家的把门开开的时候,那四个衣着气派的红衣兵,已经到了她跟前。
“军。。。。。。军爷!”叫焦大家里的背靠门扉,用尽全身力气挤出了一点笑容。
四个红衣兵当中领头那个,站在门阶下面,态度和气的说道:“婶子,这里是焦人龙和焦人凤兄弟家吧?你是两位兄弟的娘亲?”
焦大家里的虽然见这军爷说话和气,但依旧不敢完全放松警惕,打着磕巴说道:“如果是,是的话会怎地?不,不是的话又,又怎地?”
领头的士卒笑道:“婶子,我们是巡城兵马司提督韩大人麾下的官兵,我叫黄家旺,是第四战兵局第一旗的旗总,这是我的腰牌。
黄家旺本来是战兵局的,今天是特意管火器局借了一身行头,看起来气派些。
他说话的同时,掏出一块木牌子递了过去。
那焦大家里的哆哆嗦嗦接过来,翻来覆去的各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