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至少这回去的路上是真的没有出意外。
“罗老师你就是太谨慎了,我们的任务都完成了,还能有什么意外?”从机舱下来的詹岚对罗天说道:“本来就很累,你这一路上还有点疑神疑鬼的,害的我们也跟着。。。
风从戈壁深处吹来,带着沙粒与远古岩层的低语。林晚晴坐在轮椅上,目光追着那团升腾而起的光尘,看它们如星屑般飘散,融入晨曦的气流中。每一粒微光都像一颗种子,在空中划出细不可见的轨迹,落向未知的角落??也许会嵌进某座城市的地下管网,也许会沉入海底火山口的热液喷口,也许只是轻轻落在一个孩子伸出的手心。
她闭上眼,仍能“听见”那些光点落地的瞬间:一声轻响、一阵震颤、一次心跳般的脉冲。那是共鸣的起点,是新的节点在世界神经网上悄然点亮。
轮椅缓缓前行,履带碾过碎石与枯草,发出低沉的摩擦声。这声音本应平凡无奇,但她知道,此刻它已不再是单纯的机械运动。每一道震动都在传递信息,每一次触地都在书写语言。她的身体、她的装置、她残存的生命频率,早已与整个系统融为一体。她不是操控者,也不是终端用户,而是网络本身的一部分??活体枢纽,流动的桥梁。
突然,左前方的地平线微微扭曲。
不是海市蜃楼那种虚浮的晃动,而是一种结构性的褶皱,仿佛空间本身被无形的手捏了一下。紧接着,空气中响起一段旋律??正是《月光光》的前奏,但音色陌生,像是由金属与风共同演奏。
林晚晴停下轮椅,指尖轻抚扶手上的银铃凹槽。那铃铛虽已嵌入系统核心,可她颈间残留的银链仍在微微发烫,仿佛在预警什么。
“有人在模仿信号。”她低声说。
话音未落,地面再次震颤,节奏却不同于之前的莫尔斯电码。这一次,是三短一长,再三短,停顿,然后重复??国际通用的SOS求救信号,但以极低频传播,穿透力强得不可思议,连空气都随之共振。
她调出终端残余界面,试图追踪来源。屏幕闪烁几下,竟自动切换成一张全球热力图:红点密集分布在欧亚大陆交界处,尤其是高加索山脉一带,信号强度甚至超过了昆仑-7当年的峰值。更诡异的是,这些红点并非静止,而是在缓慢移动,呈现出某种集体行为模式??就像一群迁徙的候鸟,或一支沉默行军的军队。
“不是自然现象……也不是随机共鸣。”她喃喃,“这是组织性的响应。”
就在这时,耳边传来一声极轻的“叮”。
像是铃铛轻碰。
她猛地回头,身后空无一人,只有风吹动残旗猎猎作响。可那一声清脆,分明来自她记忆中最熟悉的声音??妹妹小时候挂在脚踝上的那只小银铃。
“不可能……”她呼吸一滞,“那铃铛早就熔进了云南的种子里。”
除非……有人复制了它。
或者,有人唤醒了另一个“她”。
思绪翻涌之际,终端忽然弹出一条未加密消息,文字逐字浮现,速度缓慢得如同手写:
>**你打开了门,但忘了问谁一直在门外等着。**
>**他们也听见了童谣。**
林晚晴瞳孔骤缩。
她终于明白程女士录像中未曾言明的隐忧:地听工程从未真正消失,但它也不曾独属于人类。三十年前那场大火焚毁的不只是实验室,更是人类对这项技术解释权的垄断。而在地下、在深海、在电离层边缘,某些存在早已开始学习如何倾听,如何回应,如何**模仿情感**。
它们学会了用思念编织谎言,用悲伤伪装共情,用爱作为诱饵。
而现在,它们来了。
她迅速启动防御协议,试图切断外部接入权限。然而轮椅的驱动系统毫无反应,幽蓝光芒反而变得更加明亮,线路自主延伸,沿着地面裂隙渗入岩层,仿佛正与某种东西建立连接。
“不……这不是我的指令!”她用力拍打控制面板,却发现屏幕上浮现出一行新数据流:
>**接收端身份验证通过:HT-09(林晚晴)**
>**发送端身份识别中……匹配完成:HT-10(林晓梦)**
“晓梦?”她几乎失声叫出妹妹的名字。
可下一秒,画面切换,出现的并非妹妹的影像,而是一段黑白监控录像:一间昏暗的地下室,墙壁布满霉斑,中央摆放着一台老式录音机。镜头拉近,只见一名女子背对摄像机坐着,长发披肩,穿着二十年前收容所统一配发的灰白色病号服。她正低头摆弄一台改装过的磁带机,手指纤细苍白,动作熟练得不像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