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丝微微打湿了他的额前发,木下川随意揉了两下又走回去。
他没有坐下,修长的手拿起桌上的信,想到对面的小洋房他低声问道:“……直穗阿姨今年也没回来吗?”
木下夫妻的下意识去透过窗户,去看对面的小洋房,他们叹了口气,也有些悲伤。彩也香想到那一家人眼圈红了起来,有些哽咽:“是呀,她今年也没回来……真是狠心,那么多年了,也不知道回来看一看小阿肆,只知道打钱……小阿肆小时候不说,但是我知道他可想妈妈了……”
“十几年了……一次都不回来,”彩也香埋头,“四年前发生了那么大的事也不回来……发讯息也不回,她到底在干什么啊……至少发个消息让我们知道她的下落呀……”
“妈,你别激动……”木下川有些慌乱拿起抽纸,“别哭,直穗阿姨说不定被绊住了……你知道她一直都是很有主意的人……”
“我就是知道才害怕啊……”彩也香擦擦眼泪,平复了下心情,“自从四年前给她发去小阿肆殉职的消息后……她就再没音讯了……”
*
米花町,某处废弃的仓库区。
这里下着小雨,周围弥漫着铁锈和潮湿的霉味。雨水顺着破败的屋顶缝隙滴落,在积满灰尘的地面上溅开小小的水花。
几道黑色的身影如同融入了黑暗,静静地立在仓库中央。为首的男人,一身黑色风衣,银色长发在仓库微弱的光线下泛着冷冽的光泽,嘴里叼着一根香烟,猩红的火点在昏暗中明灭不定。
正是琴酒。
他的身旁,站着一个身形高挑瘦削的男人,同样是一身黑衣,外面套着件修身的长款皮质外套。他有着一头打理得很精致的深棕色短发,五官俊美甚至带点中性化,但眼神却如毒蛇般阴冷,嘴角噙着一丝玩味的笑意。
百利甜,一个代号听起来甜美,实则手段狠辣的男人。
另外几名组织成员则分散在四周警戒,如同沉默的幽灵。
“琴酒,任务目标的尾巴,终于露出来了?”百利甜开口,语气慵懒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危险气息,“还真是会挑地方,竟然会选择躲在这里。”
他修长的手指间,一枚硬币正灵活地翻滚着,声音又开始带着些不满:“不过,我们晚上才行动,现在把我们叫来这种地方是要干什么?这里很脏啊!”
“是来踩点吧,”躲在阴影处的基尔轻声说道,她的语气里带着些微微的不满,稍稍刺了他一下,“百利甜,你很久没接任务了吗?连最基本的都忘了?”
“哎呀,基尔你就饶了我吧,”男人抬手讨饶,“借你身份的是库拉索,又不是我,何必把气撒在我身上呢!”
“呵。”基尔又是讽刺一笑。
琴酒吐出一口烟雾,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落在百利甜身上,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不带丝毫感情:“这次任务是BOSS的指示,很重要,不允许失败,任务细节伏特加待会儿会发给你们。记住,任何失误,代价都是死亡。我不需要废物,组织也不需要。”
“了解~”百利甜轻笑着应和,他精准地接住翻滚的硬币,握在掌心,“放心吧,琴酒,对付一只吓破胆的老鼠,用不着兴师动众。但我现在有些好奇,这个任务目标他手里到底拿了什么,值得BOSS亲自下令灭口?”
琴酒没有回答,只是将烟头扔在地上,用皮鞋碾灭。“做好你的事,百利甜。多余的好奇心,会要了你的命。”
雨水敲打着仓库锈蚀的铁皮屋顶,发出单调而压抑的声响。
*
客厅里电视机的喧闹声隐约传来,父母已经收拾好心情,慢慢享受着他们的晚间时光。木下川独自坐在自己整洁得过分的房间里,手中的那封信仿佛有千斤重。
【敬启。寒冬持续着,不知道春天何时会到来,木下先生和江里先生近来一切安好吗?】
江里本肆……
这个名字像一根锐利的刺,瞬间扎进了木下川记忆深处最不愿触碰的区域。那个总是带着爽朗笑容、行动力极强的搭档,那个约定好要一起解决更多案件、守护更多人的同伴……已经在四年前那次该死的任务中,殉职了。
鲜血、火光、爆炸的轰鸣……记忆的碎片不受控制地翻涌上来,让木下川的呼吸微微一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