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傅山温柔的声音响起。
宋荆天反应迅速,目光温柔又缱绻地看向纪槐安,“嗯?”
纪槐安的身后站着其他的队友。他们的嘴角无一不是挂着微笑。
“迎接我们的结局吧。”纪槐安拉起沙发上的宋荆天。
卢明双手环胸,站在客厅的中央,他的影子动了动,最后变成了一位妙龄女子的模样。
她看起来不过十六七岁,肌肤却像雪,灯一照,几乎透出月色的光。
乌黑的长发松松地挽在耳后,几缕不听话的碎发顺着皙白的颈子滑进衣领,像墨线藏进雪里。
耳垂上那对鱼尾耳坠随风摆动。她抬眼时,眸子比发色更黑,却又亮得像山涧里刚化冰的泉,冷冽里带着一点天真的羞怯。
卢明抬眼,缓缓道出了她的名字——
“卢修。”
卢修将碎发别到耳后,触及这道声音的瞬间,眼神再次变得冰冷。
卢明的声音像是在提醒着她。
沈北舟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宋荆天的肩头,他蹦跶两下,好奇地看向卢修。
卢修给沈北舟的第一印象,是一个温柔知心,却带着冷意的大姐姐。
奈何他并不能说话,只能歪着脑袋,表达自己的善意。
宋荆天揉了揉沈北舟的脑袋,握着纪槐安的手,看向了面前的卢修。
他们当然不会傻到觉得卢修就是出来玩玩的。
他们清楚明白——真正的大战,要来了。
纪槐安捏了捏宋荆天的指尖,宋荆天背在身后的手出现了一个怀表。亦如往常那般一样,很熟练,仿佛这个动作,已经做过了成千上万遍。
卢明和卢修身后的窗户,清楚映射出了后院天空上的景象。
苍穹忽然被一股无形之力撕裂,正午的日光像被利剑劈开,化作六翼的轮廓。
米迦勒自光的裂隙中缓步而下,银白的战靴踏在虚空,却震出铜钟般的回响。
祂的金发比太阳更炽烈,随风扬起时仿佛万道焰舌,将夜色提前烧成灰烬。
六翼并非雪白,而是通透的炽金,每一下拍击都溅出细小的火屑,像星雨坠落在人间屋顶。
那双眸子没有温度,蓝得近乎透明,映出下方凡尘的坟场,却又像冰湖封存了闪电。他抬手,掌心浮现一道旋转的火剑,剑身由纯粹的光焰凝成,未动,风已先跪。
降临并非温柔——祂所立之处,空气发出玻璃般的碎裂声,仿佛连呼吸都要被这神圣灼烧成虔诚的静默。
天裂了。
不是雷,不是闪,是整片青天像古铜镜被铁锤当胸砸碎。
地面的人抬头,先看见的不是脸,是眼。
那双眼把人间所有的心跳同时按下,血在耳膜里倒灌。祂右手垂着,剑尖指地,剑身没露面,只是一束光,亮到把影子都杀得片甲不留。
祂一步踏下来,落脚处没有祥云,只有铁靴跟虚空撞出青铜炮般的巨响。巨响过处,城砖、鸟群、钟声、祈祷,一齐被震成哑的。
那一刻,人间才想起——
原来“救主”二字,也能血淋淋地吓人。
是米迦勒。
卢明笑着让开了路。
秦芜和何清绝肩并肩。
纪槐安已经和他们说过了,他也给了他们选择的权利。倘若他们不愿意赴死,余歌会利用时空裂隙将他们带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