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人作答。
我知道他们懂了。
因为我们也曾是那些被真相撕裂的人。
数小时后,全球各地陆续出现异象。
纽约时代广场的大屏幕上,突然播放一段从未拍摄过的影像:一位身穿黑甲的少年持剑斩裂苍穹,金色神影在哀嚎中断碎坠落;巴黎圣母院的钟声自发响起十七次,象征“神陨”;南极科考站记录到一次短暂的地磁反转,方向恰好指向东京上空的祭坛坐标。
更诡异的是,数以百万计的人在同一夜做了相同的梦??梦见自己站在祭坛前,见证了一场盛大的加冕仪式。主角不是我,而是一个模糊的身影,披着斗篷,手持赤霄剑,脚下跪伏着七位追随者。
醒来后,他们纷纷在网络上描述梦境,却发现彼此的细节惊人一致。
“神死了。”
“新的守护者诞生了。”
“这是启示。”
宗教团体开始传播新教义,称那场末日为“旧神退位,新王承命”的神圣过渡;科学家则坚称这是“群体潜意识共振”,却无法解释为何所有梦中都有相同的符号系统??比如那个如今遍布全球涂鸦墙上的图案:**一只闭目的眼睛,生长出樱花枝条**。
而这,正是我设计的“记忆锚点”。
通过“谎言成真”的Ⅲ阶权限,我将自己的叙事注入世界底层逻辑,使其自动补全证据链,生成佐证材料,甚至影响物理规律的微小表现形式。这不是操控人心,而是重塑现实本身的叙事结构。
七日后,联合国召开紧急会议。
议题名为:《关于“神陨事件”及其后续社会心理干预方案》。
各国代表争论不休,有人主张封锁信息,有人呼吁公开真相。最终,一份折中决议通过:将此次事件定性为“跨维度能量泄露引发的认知污染”,设立“第七类异常应对机构”(简称G7),由幸存的御神院成员担任顾问。
而我,则被列入“已确认死亡名单”。
官方档案记载:信奈晴久,原御神院见习阴阳师,于最终战役中为切断司命连接而自我牺牲,遗体未能寻获。
“很干净的处理。”徐龙看完报告后说,“连你自己都否定了存在。”
我坐在神社屋檐下,手中握着一杯冷茶。
“存在不需要被承认。”我说,“只要人们还在讲述那个打败神的少年的故事,我就活着。哪怕名字错了,哪怕情节被篡改,那也是我的一部分在延续。”
萧涟音静静地看着我:“你不恨吗?明明是你终结了一切,却被抹去姓名。”
我笑了:“正因如此,我才自由了。当一个人不再需要身份来证明自己,他才真正掌握了力量。”
就在此时,庭院中的土壤微微震动。
那株由“谎言种子”催生的樱花树,已在一夜之间长至三米高,枝干扭曲如蛇,花瓣呈半透明状,散发出淡淡的荧光。每当风吹过,便会落下几片花瓣,落地瞬间化为微弱的数据流,渗入地下。
我知道,它正在连接这个世界的所有信息网络。
不久之后,互联网上将悄然出现一部匿名连载小说,标题为《赤霄纪事》。书中详细描写了“少年信奈如何以谎言对抗命运”,虽被标注为“虚构作品”,却与真实事件高度吻合。读者们会把它当作娱乐读物,殊不知,每一个字都在加固我对现实的改写。
更重要的是??这部小说的结尾尚未写完。
因为我还活着,故事就不能结束。
某夜,我独自进入地下密室。
这里是御神院最深处的秘密档案库,藏有自明治时代以来所有关于“观测者计划”的原始文件。墙壁上挂满了老照片:一群身着和服的学者围坐在圆桌旁,中央摆放着一枚黑色晶体??正是灰星的初代投影。
我在最里间找到一本皮革封皮的手札,扉页写着:
>**《观测者守则》**
>编撰者:安倍晴斋(初代院长)
翻开第一页,只有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