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纫夏坦然道:“对。这是我认真考虑过的结果。”
认真考虑。
这四个字从祁纫夏的嘴里说出来,份量太足了。
谈铮心里沉甸甸的,如同忽从云端踏到了实地。
他想,如果人生行至尽头时,真有回忆的走马灯,那么祁纫夏今天对他说的这句话,大概是极浓墨重彩的一笔。
“谢谢你,夏夏。”
*
星期一下班后,谈铮遵守约定,回了自己的住处。
耳鬓厮磨了整个周末,骤然分别,他的心里实在不是滋味,四顾家中,深深感觉到一种空寂。
由奢入俭难,大概就是如此了。
祁纫夏倒是适应良好,甚至当徐今遥约她周末去近郊爬山露营时,答应得不假思索,完全忘了还有谈铮这茬事。等到星期四晚上提前收拾行装,谈铮的视频电话打进来时,她才猛然顿悟,自己遗忘了什么。
“不好意思啊,我都已经答应好了,”她抱着手机歉然道,“真不是故意放你鸽子。”
屏幕里,谈铮只露了个侧脸,线条是掩饰不住的锋利。他没有遗传到孟宁生来带笑的眉眼,却也不像谈竞成那样不怒自威,曾经的锐气早就被收敛,只是会在某些举手投足里,不经意地复现出来。
客观来说,确实挺迷人。
祁纫夏的心祟莫名被勾了勾。
“所以,我们这周末见不了面了?”他问。
“……好像是这样。”
超乎祁纫夏的意料,谈铮的反应竟然十分平静,眉头都没皱一下,毫无波澜道:“好,祝你们玩得开心。”
她诧异:“你不生气?”
“这是你的自由,我无权干涉。”
祁纫夏觉得,他的觉悟似乎高得过头了。
翌日周五,照例还要上班工作。
上午有个管理层的会议,开起来耗费时间,直接拖到了中午十二点半。几人又凑在一起吃了午饭,结束时,已将近下午两点的上班时间。
从电梯出来,祁纫夏正往自己办公室走,余光里忽然瞥见楼梯间的门没关严实。
也许是某个员工的疏忽。她想着,一边走过去顺手关门。
刚刚触到金属把手,猝不及防地,门缝被拉开了一臂宽,露出谈铮的半张脸。
“你怎么来了?”
祁纫夏低声惊呼,本能地闪身进楼道,立时关了门。
谈铮把她拥进怀里。
“想到周末见不到你,心里着急,只能自己过来了。”
祁纫夏仰头,迎来一个热切的吻。
“光明正大地来就是了,怎么还……”她被吻得说不清晰话,“还在这儿蹲守?弄得像偷情一样。”
谈铮长吁短叹:“那还能怎么办呢?没名没分的,只好藏在这里了。”
祁纫夏和他分开,掰正他的脸,“差点忘了告诉你,下周末,我妈要回黎川。”
谈铮一怔:“又是周末?”
他几乎以为自己在谈异地恋。
“嗯。她要见你。”
“见我?”
祁纫夏惊奇:“你是真不明白,还是装不明白?”
“她要见你,见她女儿的恋爱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