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脑内一片苍白的嗡鸣声中,你打掉了黑尾铁朗的手,终于回望向他的眼睛。
“黑尾铁朗,你现在来跟我装什么好哥哥。”
那双眼中的笑意凝固了,取而代之是你更加熟悉的、裹挟着失落和愧疚的、晦涩而复杂的情绪。你成功使聒噪的家伙安静了下来。你应该高兴,如果不是在那双黄玉色瞳孔深处看见了浑身颤抖的自己。
黑尾铁朗上扬的唇角略微滑坡,最终仍然保持在一个微笑的弧度,亲昵的像是在哄你:“不要生气,是哥哥不好。你不想跟我有肢体接触,说就好了,手痛不痛?”
…………他像是有什么毛病。
你果然很讨厌黑尾铁朗。
与黑尾铁朗分开的第二个夏天,他开始学习排球。
那时的黑尾铁朗已经和你记忆里相去甚远,初具如今的雏形,旧日的阴霾渐渐从身上褪去,东京的新生活带给他整个人截然不同的活力。
时年九岁的黑尾铁朗揽着你的肩膀,提到排球时那双黄玉色的眼瞳变得明快而闪亮,你为他所描述心驰神往,在内心暗暗期待着那句等他站上全国的舞台要去现场为他加油的约定应验,却没想到那是黑尾铁朗最后一次回来看你。
一年、两年,电话越来越少,后来妈妈不再允许你和爸爸那边联系,直到那串倒背如流的电话号码变成空号,你终于认清现实。
你被黑尾铁朗彻底丢在了神奈川。
父母离婚的十年几乎老死不相往来,彼此的生活自然毫无交集,饭桌上,爸爸言辞之间的小心翼翼使得关怀成为一种变了味道的刺探,你越来越沉默,捏着筷子索然无味地回应着。
直到爸爸提到让黑尾铁朗带你去音驹参观。
黑尾铁朗抢在你前面说道:“老爸,等下我带妹妹去周边散步,碗就交给你来洗咯。”
爸爸原本拧着的眉头立刻松开,磨了磨牙直呼个臭小子。
黑尾铁朗把自己的碗筷放进水池里,又绕回来把你的也端走,当着爸爸的面堂而皇之冲着你挤挤眼睛,一点也看不出下午在卧室里挨了你一巴掌。
“走啦走啦。”
你不想跟他走,但比起餐桌上和爸爸相顾无言的尴尬,还是已经被破罐子摔过的黑尾铁朗让人更松快些。
东京的夜晚和神奈川没有什么区别。
你缀在黑尾铁朗身后慢吞吞地磨蹭,有一下没一下踩着灯下狭长的影子。他似乎有话想要对你说,偶尔前面的身影停下来等你,你便也停在原地不动弹了。
就这么埋头尾随不知拐进了哪条岔路,等你意识到不对劲时,面前已经站了两个嬉皮笑脸的男子高中生。
肩膀被从后一捞,撞进一片结实的胸膛,你抬起头,看见黑尾铁朗皮笑肉不笑的脸。他没看你,倒是那两个dk在无声的对峙里被盯得发毛,彼此对视一眼又齐刷刷而严峻地看向你。
“等一下,小妹妹,你不是被强迫的吧?”
黑尾铁朗:“……”
你没忍住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