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步声渐近,房间里的女子将咬了一口的糕点全部塞在嘴里,边摆正桌子上的茶点,边舔去嘴边残留的碎屑。
“咚咚。”
敲门声响起时赵青汐侧躺在床上,浅色的帷帐遮住恰恰挂下。
晏泽能听见房间中的细微的动静,房内的青汐迟迟不给他回应。
来到此处已有三日,一安排好住宿,赵青汐房门都未踏出过。路途上两人在同一车厢,多日下来,她也知道晏泽不会放她走,也不做无畏的挣扎。
赵青汐这幅无所谓的模样,挠得晏泽心堵。晏泽并不是要这般强迫赵青汐一辈子,此时北上突然,又恰逢两人争执,他不得不带上青汐。
北方的灾情严重,路途遥遥,一项工作短则三月,长可半年。若是从前,晏泽是舍不得赵青汐受苦的,只是这般情况下若不带上人解决情感上的问题,俩人的缘分或许就此了断。
赵青汐注意着门口的声音,晏泽唤着“青汐、青汐”,她都不为所动。
声音断了后,赵青汐松了一口气。前俩日她未答应,晏泽便如此默默走人。
她怕他。
不是惧怕的怕,是不知如何面对的怕。
赵青汐未曾尝不知晏泽的想法,所以她更是不敢面对晏泽。北上路途中她的摆脸色比过往十几年多,用沉默寡言与歇斯底里代替交谈。
晏泽推开门,床上的人一惊。
他那抹浅淡的笑自然落入赵青汐的眼中,她暗骂自己的争气。
哪里需要对方的温言细语,哪里需要他的漫长解释,只是她不经意之间察觉到的那些情绪就会令她动摇。
她真的不要回头。
“青汐,别和自己过不去。”
要是让人听去,定然是要惊讶的。三皇子在用恳求的语气,求一个对他不理不睬的女人。
“三皇子说笑了,是您与鄙人过不去。”
目光对上,她看见一双充满愁绪的眼,转瞬即逝。
他也不恼,前迈的步子还未跨开,就瞧见床上的人缩了缩。只当从未想上前,向旁坐在桌子前。
盘中的茶点摆放精致,若不是经过他手,晏泽发现不了少了几口点心。
心中默默记下唯一动过两朵的点心,在原处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好好休息,别伤了身子。”
阖门的手动作缓慢,在只剩一线时,门内传来一个恩字。
一个“嗯”,令晏泽心满意足的离去。
。
金湖县,因金湖得名。
绕金湖而建的金湖县是附近最繁华的县城,地域广阔,倍青石县三倍有余。
金湖县的县令是府州闻名的清官:“闻大人拿出自家钱、粮,救济百姓,高风亮节不是一般人可比。”
“何止,闻大人还与同吃同喝。先前我都不信别人说的那些好话,只吃自己碗里的饭不管其他。旱灾来了,饭要吃不起,才发现闻大人是真的善。”
“……”
这些人对金湖县令的评价出奇一致,孟栩对这个好评如潮的人好奇起来。
“为何金湖县的流民比青石县多这么多?”倪安逸不经意间抛出的问题令众人茫然。
一个较为机灵的人说道:“金湖县人口比青石县多,流民自然就多。”
孟栩肘倪安逸的腰,示意她少说两句,没瞧见其他人脸色都不对了吗!
城中与城外截然不同,是两个天地。
灾情似乎没有影响到城门内的人,这倒是令孟栩很意外。
“金湖县城的水比普通县城多,除却护城河还有生养百姓的金湖。”闻大人长得很柔和,不似一般读书人苦闷,谈不上清瘦也不至于圆润。属于进入人群,就找不出的那类人,身高不拔尖,长相没有记忆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