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忘自问还未给过自家女儿什么,如今却要向她讨要东西,心头委实为难,可他又不得不开口,那是月儿留下的为数不多的物件了。
“留着吧,但玉佩我想要留着,可以吗?”
“傻孩子,那东西早晚都是要给你的,就当……我们家的传家宝吧,以后你有孩子了,给他,让他有了心爱之人又再送出去。”
两人又说了好一会儿,眼见着天儿就黑下来了,趁势也就一起用了饭,说来也是命运弄人,这竟是父女俩有生以来头一次在一张桌上用饭。
用得晚饭,还是戚若先出了门,由人扶着上了马车往镇国公府去,而戚若不知的是莫忘还特特派了人跟着,就怕她路上出了岔子。
待得莫忘派的人送完人再回来时他才起身离开。
祁陌走了五日后皇上也带着大军出征了,索性这段时间无事,戚若叫夏荷守在府里,将阖府上下都给看紧了,自己则去赵府瞧阮鱼去了。
阮鱼如今显怀了,又是冬日,元京最是爱下雪了,路上积雪一片,出门委实不便,自那次后戚若便一直不要她来看她,如今她既好了自是要去看看阮鱼,为她诊诊脉的。
戚若本不欲惊动赵家旁的人,奈何此时乃多事之秋,自己暗暗去赵府不定会被有心人盯上传出什么话来,况赵老夫人将赵家后院儿把得死死的,她是哪个门进都是一样的,还不如大大方方地从正门走。
只是戚若没成想自己还没进后院呢就瞧见了赵炳成和他的新婚妻子,两人似在说什么,脸上都挂着笑,看着倒是一派和睦,只是两人看着她之后脸上的笑容都没了。
戚若暗叹了口气,倒显得是自己平白搅了两人的好时光似的,她也懒得应付他们,只想快些离去,但她的身份摆在那儿,两人自是要上前来行礼的。
“见过镇国公夫人。”
戚若微微点了点头:“两位不必多礼。”
赵炳成新近娶的妻子是海大人府上的嫡女,只能说这赵大人当真是左右逢源,又谋了好差事,竟让海大人甘愿将自己的嫡女下嫁。
只是这海大人可是站在仁亲王那边的,赵家这是想两边儿都占啊,只是不知是福是祸啊!
戚若突地想到了王家,王大公子站在了皇上这边,仁亲王断了一臂,自然得找个手里有银子的,而赵炳成这生意做得很是不错啊。
虽是比不上伤了元气的王家,也比不上新近成为皇商的雅达和李管事两人联手,但往长远来看,他经商的手段却也是不遑多让的,就算成为了皇上也是用得上的。
只是赵家这般说白了就是墙头草,吃相很是难看,就算明哲保身了,到最后也不会得到重用,无论上位的会是谁,除非那人是个昏君。
戚若只这般想着,也没多嘴的打算,倒不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只是她于赵家终究是个外人,多说无益。
她也不会让阮鱼去说,海氏已经嫁过来了,许多事儿也更改不了了,何必让鱼儿去冒险呢?到时候反闹得妯娌关系僵硬。不如就这样吧,赵家只要没有明显的倾向于谁,又没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儿,皇上若是成了定然也会看在宁远侯府和镇国公府的面儿上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戚若不欲与他们多说什么,正欲开口告辞,却是被海氏抢了话头:“听说镇国公府的院子最是好看,不知我有生之年可否有幸去瞧瞧?”
戚若不大明白海氏的意思,这是晓得了什么?打算跟自己杠上一杠?她不动声色地瞟了眼一旁的赵炳成,他显也不知自家夫人何故突然由此一言。
“自是有机会的,只是这大雪天的,举目四望皆是一片银装素裹,只有雪景,却是到处都能瞧了。”
面子功夫总要做足的。
“镇国公府可是修得很是好看,听说是老早之前先皇亲自着宫中人设计的,自是别有番韵味。”
海氏笑得温婉,配着她今日这身鹅黄大氅更显得整个人温和贤淑,只是知情识趣却似全然忘了般,连赵炳成暗暗拉她衣袖也佯作未觉。
戚若笑脸上还是挂着笑,顺着她道:“好啊,改日大少夫人可一定要来寒舍瞧瞧。”
海氏捂嘴笑得开心:“既然夫人说了我是一定要去的。”
戚若是生怕海氏再拉着自己说什么话,忙接道:“时辰也不早了,这儿风雪也大,怕是对身子不好,我也得去瞧瞧鱼儿了,我这个做姐姐的是好久没瞧过她了,委实不该,失陪了。”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海氏也不好拉着戚若再闲话了,那就显得自己失礼了。
“是我的不是,耽搁夫人了。”
戚若懒得再应付,随意说了句辞别的话便带着人走了。
“你这是在做什么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