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惊弦看着她的背影,问道:“那应该说什么?”
崔羽落拿着一块看上去十分古老的手帕,用另一只手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并用力抖了抖,而后她走到床边擦了擦床沿的血,回道:“我不知道。但若是知道回答‘不会’会把你气吐血,我即使不会,方才也得编出个其他回答。”
“……”
慕惊弦看着她将那块手帕递到自己眼前,诚恳地说:“我还没有学会清洁咒,所以只能用这个擦一擦了。虽然你会,但是现在的话,我还是建议你不要用法术。”
他垂眼看着那块手帕,它过了这么久,已然看不出原本的颜色,但经过崔羽落的大力折腾,看上去居然十分干净。
——除了沾上了自己的血。
他接过手帕,低声道:“谢谢。”
崔羽落笑了笑,在他身边坐下,看着他用那块手帕擦着手指。
他的手指很修长,手背的青筋随着动作隐隐浮现,崔羽落的目光略微上移,看到了手指上的一条伤痕。
她盯着那里,有些出神,却听见慕惊弦开口道:“抱歉。”
崔羽落愣神道:“啊?”
“让你误解了。”
崔羽落仍然一头雾水:“误解什么?”
慕惊弦停下手上动作,扭头看向她:“我不是被你气吐血的。”
崔羽落闻言笑道:“噢噢。”
慕惊弦将手帕挂在床边,回头却见崔羽落盯着自己的手指,不禁问道:“怎么了?”
“你这个伤,是什么时候弄的啊?”
“在如家客栈。”
崔羽落微微睁大眼睛:“如家客栈?”
“是的。就是我们把张束带回客栈,遇到一堆黑衣人的那一次。”
崔羽落恍然大悟道:“所以这道伤口,是我当时误伤的。”
慕惊弦点头道:“是的。”
崔羽落扯了扯嘴角:“抱歉。”
“无妨。”
崔羽落又看了一眼那条伤痕,疑惑道:“不对啊,我记得我之前在魔宗,身上被刀剑划了那么多伤痕,而且还有几条特别深,我当时被仙门救出来,身上用了他们的药,醒来的时候伤口几乎好得差不多了。但当时在客栈中,我记得我误伤你的那个伤口,虽然没有很浅,但也比我之前在魔宗受的要轻许多。如今过去好几天了,你这个伤口为什么看上去还是这么……新?就像距离受伤只有一两天一样。”
慕惊弦将那根有伤的手指握进拳心,笑了笑,而后缓缓道:“我的体质就是这样。每次受了伤,都好得比别人慢很多。即使是只划破了一层皮,换做别人,可能第二天就好了,我却得过上很久才能长好。”
崔羽落想起在魔宗地牢第一次遇见他的场景:“那……你先前在魔宗受的那些伤,现在是不是还没有长好呀?”
“是。但是没有大碍,只是看着有些……吓人罢了。”
崔羽落点点头,问道:“对了,我记得当时见到你的时候,你浑身都是血,都是魔宗打的吗?”
“是。”
“他们为什么打你?”
“可能是因为……”
崔羽落见他说了“因为”便没了下文,问道:“因为什么?”
“因为他们喜欢折磨人。”
崔羽落有些震惊:“喔。”
慕惊弦又道:“对了,方才说到魔宗,我想起一件事。”
“什么事?”
“大概就是在二十年前,消失多年的无量尺现世了。”
“无量尺?”崔羽落想起先前和季回澜的对话,微微蹙眉,“现在无量尺在贺千重手里……二十年前,无量尺在司徒止手里?”
“正是。消失了几百年的灵器无量尺,在溪桥村被屠杀后不久,出现在了魔尊司徒止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