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点没来,辅导班老师通知家长,董只只急得团团转,满大街找人。
电玩城、黑网吧、盲盒商店、动漫周边专卖店,陈鼎之常去的地方,兜了个底朝天,电瓶车跑没电,一路推回来。
期间她把陈嘉弼从学校叫回来一起找。
天色已晚,董只只又累又饿,T恤浸透,凌乱的发丝贴在脸上,像个疯婆子。
家里没煮饭,陈嘉弼建议在中山路随便吃点,吃完继续找。
两人在饺子馆里随便扒拉几口,董只只随意望向窗外,目光陡然一凝,拽住陈嘉弼的手:“你看,那是不是鼎之?”
冠军T恤工装裤,奶气小脸卷毛头,错不了。陈嘉弼确认无疑,自家弟弟,化成渣都认得。
陈嘉弼丢下筷子,要去寻,被董只只拦下:“坐下!吃完再去,花钱买的。”
找到弟弟,董只只反倒不急,吃饱了,好有力气骂他。
陈鼎之坐在靠窗位置,在本子上写着什么,全然忘我。
董只只想不通,同样是学习,放着补习班不上,这不糟蹋钱嘛!
结账时,她又要了一份生水饺和一听崂山可乐,鲅鱼馅的。
进入麦当劳,视线扫过餐桌上的咖啡、薯条、数学课本、草稿纸,最后落在陈鼎之面前的教辅。
她嗯嗯两声。
陈鼎之浑身一哆嗦,水笔落到地上,张口喏喏喊了声:“姐!”
董只只抄起座椅上的书包,神色淡然:“走,回家再做。”
陈鼎之有预感,这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回家路上,董只只一言不发,抱臂走在最前面,步伐急促。
陈嘉弼拖在最后,拎书包和外卖,把陈鼎之夹在中间。
他顿住脚步,等哥哥,想要解释几句,夜色里亮出两道寒光,吓得陈鼎之倒吸一口凉气,加快步子,跟上前面的火药桶。
果不其然,董只只只会三板斧,要么威胁赶他走,要么棍棒教育一顿打,还有唐僧念经。
总之,两兄弟早已摸清套路。陈鼎之提前摸屁股,做心理建设。
董只只二话不说,让他趴在沙发上,大刑伺候,用擀面杖抽他,打得陈鼎之像只被送进屠宰场的猪,凄厉声惨绝人寰。
当然,力道把控,很有分寸,打疼不打残。
董只只恨铁不成钢,边抽边斥责:“三百块钱一小时,一对二,一节课要六百。你知道我要跑几家店,才能赚到这点钱吗?妈个彪子,你这赔钱货,一天天的,就知道糟蹋钱,不想读书说一声,明天就给你办退学,一个人去大街上捡破烂。”
吃饱喝足,董只只精气神十足,火力全开。
等她打累了,抖动粘连在身上的T恤扇风,在狭小的客厅里来回兜,这才问起缘由:“你说说,干嘛放着好好的补习班不上,跑去咖啡厅拗造型。”
陈鼎之喘大气,委屈兮兮:“我能不能提个小小的要求?”
“你胆子大了,还跟我提要求?”董只只刚刚压下去的火气又窜上来。
陈嘉弼上前拿过擀面杖,适时解围:“先听听他怎么说?”
董只只一脚踩上餐椅,撩起裤管,点烟纾解心中烦闷,用烟头对准犯人:“行,你给我说说看,不满意,我接着打。”
陈鼎之不排斥补课,也愿意认真学习,乞求董只只给他换个班,他不想和同学一起补课。与他一起补数学的学生,是他同班同学。
不想读就不想读,这算什么理由,董只只深吸一口,把烧到过滤嘴的烟头弹指飞过去,烟头从陈鼎之的卷毛上划过。
吸了口塑料海绵味,董只只弯腰猛咳。
陈嘉弼在背后向弟弟使眼色,别和她顶。
平时陈鼎之乖巧,惯会看人眼色说话,这次居然选择硬刚:“反正不换班,我就不去补课。”
董只只问他理由,他不肯说,只说讨厌同学,不想看到他。
陈嘉弼试图打圆场:“要不换个班?一对一也行?或者我帮鼎之辅导。”
董只只推开陈嘉弼,指指餐桌上的青岛啤酒。
以前陈嘉弼听说山东人酒量好,与董只只还有她的伙伴们相处下来,意识到啤酒对他们来说,与矿泉水没差,只是用来解渴。